三来,岑刚不会在早朝上要求彻查此事,儿子也不会因着怕牵扯太多,干脆将事情交给京兆尹来办,以至于杜威不敢深查,只揣摩着儿子的心思匆忙结案。其结果,不但证实了那两个婆子的罪行,也再次坐实了蔚孔氏对蔚蓝姐弟的疏忽苛待。
如今蔚池要对蔚家二房出手,便是碍着之前的案底,咱们也只能对蔚池的动作睁只眼闭只眼,且不能帮蔚家二房说上一言半句。且此事说到底,对儿子的名声也是有损。
四来,若是没有曦和院走水一事,儿子与尹尚不会相互猜忌,合作也就不会破裂,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有洪武帝为表歉意,修书欲与启泰联姻一事。
与大夏联姻一事,从本质上讲,不但非姜衍与蔚池所愿,也非儿子所愿,儿子之前之所以一力促成此事,盖因蔚蓝已死,想让姜衍娶了尹娜,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姜衍的退路。可如今蔚蓝姐弟活着,儿子又才应下此事,若姜衍不愿,儿子便进退两难,等于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可君无戏言,此乃国之大事,断然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大夏的使臣队伍应该已经出发,尹娜好歹是公主之尊,既然来了启泰,又如何肯轻易回去?
莫说尹娜本人了,便是洪武帝的面子也挂不住。如此,尹娜在启泰的归宿,便成了一个问题,可三国来贺的时间统一,有南疆与北戎见证,就算咱们想要糊弄过去,只怕也是不易。”
姜泽一口气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之前从来没想过,倘若蔚蓝还活着会是怎样的局面,如今想想,不禁让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无论这些是必然还是巧合,总归结果已经让他足够震惊。
且尹娜的归宿,还真的是个问题,除了他,启泰国如今的成年皇子只有姜衍与姜澄,他是决计不可能纳了尹娜为妃的,而姜衍与姜澄有婚约在身,其他宗室成员,虽年龄也有相当的,可若是没有足够的身份与能力来匹配,一则大夏不会答应,二则,他也不会答应,因为驾驭不了伊娜的,势必会将启泰的朝政要事泄露出去。
见姜泽脑子终于转过弯,谢琳不由得欣慰的点了点头,“所以,对于蔚蓝,咱们不得不防,无论是因着她以往是如何离京,还是她未来有可能是姜衍王妃的身份。”谢琳说到这,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轻叹道:“若蔚蓝当真平平无奇,估计姜衍也不会急着在此时出手。”
也是到了此时,谢琳方才释然,十一岁虽还年幼,但却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也绝不是对一切都懵懂无知的年纪。
高门大族里出来的闺秀,又有几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尤其是蔚蓝在遭受连番打击之后,越是残忍的事实,越是催促着人成长。
就好比她,至少她在十一岁的时候,因着身份处处受到冷眼与排挤,她已经懂得如何借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懂得如何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并想尽办法来改变自己的身份。
姜泽不如谢琳想的深,但闻言还是咕哝了一句,道:“没准姜衍只是因为洞悉了启泰与大夏联姻之事,临时找了蔚蓝来挡一挡呢?”可细想之下,他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摇头道:“也不大可能,便是为了蔚家军的兵权,就算蔚蓝只是个无盐女加傻子,姜衍大概也不会放过。”
思及此,姜泽不免又想到与罗皇后并列为启泰双姝的雷雨薇,蔚池也是个儒雅俊朗的,蔚蓝又怎么可能会是无盐女?
谢琳点点头,喝了口茶继续道:“镇国将军府就好比一颗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嫡支虽然历来人丁单薄,但却个个出色,并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历代启泰帝王,也不是没人打过蔚家军兵权的主意,可你看有谁成功了?
按照惯例,蔚家的每任家主,从接掌蔚家军兵权开始,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驻扎在边关,他们为什么就能放心上京城的家小?还不是因为他们留了足够的人手,上京城一旦出现变故,这些人定然倾力相护,也因此,他们心中才能没有挂碍。
彼时蔚池虽然音讯全无,但雷雨薇母子三人皆在上京城,依照以往惯例,蔚池不可能没留后手,可他这后手到底是什么,又留下了多少人在上京城,咱们并不清楚底细。
说起来,在解决了那六名暗卫之后,镇国将军府确实再无其他暗卫出现,可这都只是表象,如今看来未必就做得了准。以往你父皇总说镇国将军府的暗卫如何神出鬼没实力过人,我总也不信,但经此一时,却由不得我不信了。
不曾出现过,不代表就不存在。明面上能看得见的势力,并不让人忌惮,可怕的是隐在暗处的,咱们并不知道深浅,而事实也证明,兴许真的有这样一批人,而这些人,只不过不曾露面罢了。
蔚蓝姐弟之所以能够逃脱,也未必就是玄清的功劳,因为蔚蓝与姜衍并无交集,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未必就会全身心的信赖姜衍与玄清。说到底,整件事情中唯一的变数,便是雷雨薇的死,可能顺利的铲除雷雨薇,这还得益于尹尚插手。”
谢琳说到这,重重的叹息一声,她现在是越发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也越发肯定了蔚蓝在整件事情中一定是做了些什么,只她现在还没见过蔚蓝,事情的真相也没查清,她并不清楚蔚蓝到底在其中都做了些什么,才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