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据说,他展翅就是九千里,广泛传播瘟疫、疾病,人类和动物都对其无可奈何,唯有俯首跪拜。
那是历代中央天帝赋予死神的权限,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
可是,凫风初蕾发誓要杀了他。
一定要。
她顾不得说话,她只是拼命想找到一个办法。
可是,她想不到任何办法。
她只是紧紧抱着他。
她抱着的,只是一圈焦炭般的墙壁
“小姑娘……呵……小姑娘……”
云阳黯淡的目光一直竭力睁着。
从一地的狼藉可以看出,他是激烈反抗过的,敌人,也不是轻易得手的,毕竟,他是10万年的古树,是最有战斗力的一棵树。
可是,一棵树,毕竟就是一棵树。
树木的战斗力,总是有限的。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死神。
在死神面前,他简直就是一只蚂蚁一般的存在。
他用尽了全部的心血,也挽不回其他小动物的性命,更无法阻止周山一草一木的被灭绝,当然,也包括自己的生命。
“小姑娘……呵……是我没用……是我没用……以前,我总认为,我已经是周山之王,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奈何我了……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它只是一棵树。
它与世隔绝地生活在这里。
它以为,十万年只是弹指一挥间。
一棵树,居然也会遭到迫害。
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他是她的朋友因为它曾经救过她凫风初蕾的命。
云阳,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死你。
可是,她嘴唇颤抖,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满心,除了血泪,只剩下恨。
我要报仇。
我一定要报仇!
我一定要杀绝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
云阳清秀的面孔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他凝视她,目光充满了怜悯之色。
“小姑娘……呵……别伤心……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十万年便是我生命的极限……就算现在不死,十万年生日一过,我也会慢慢死亡……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他还在安慰她。
他根本不在乎生死。
在他眼里,无非是死亡的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
初蕾倒在他的脚下,一颗心就如在汩汩地的流血,就像她梦中所见的场景。
云阳,它已经等不及迎来自己的十万年生日了。
她明明答应过来他,无论如何要陪他度过十万岁的生日。
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只是嘶声道:“死神……死神……该死的死神……”
云阳却并不回答。
初蕾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光秃秃的半山昔日金色三桑的地方,也只剩下一片焦炭,那三颗三桑树甚至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的尘土,被毁灭得彻彻底底。
她已经顾不得三桑。
她只是想扶起云阳。
可是,她扶不起一根生根的树木。
他模模糊糊的幻影已经越来越衰竭了。
“小姑娘……敌人很可怕,你要当心……你快离开周山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泪如雨下:“云阳,我会替你报仇,一定会……”
“小姑娘,你对付不了死神的……他可是和你父王齐名之人,而且,他还是你的长辈……”
“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杀了他!”
“死神,是天下最可怕的人,远远比其他人更加可怕……他能主宰我们全部的生死,而且,这也是他的权限,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小姑娘,你千万别去招惹他……我……我活了这么久,也心满意足了……你切记,万万不要去替我报仇……”
他怕她陷入危险。
他坚决阻止她报仇。
她捏紧的拳头,松开,然后,又捏紧。
她不能让云阳死了也不知道真相。
“不是死神!死神只是青元夫人的走狗,是她要害你……”
“青元夫人?”
云阳很茫然:“就是天穆之野的那个掌门人吗?我可从来没有得罪她呀……”
“不是你得罪她。是我……是我……她因为我才杀你……死神,只是她的帮凶!她是为了惩罚我才杀你……”
云阳就更加茫然不解了。
纵然是一颗十万年的大树,也无法理解人类如此复杂的爱恨嗔痴。
怎能因为恨一个人,却去伤害另一个无辜之人呢?
它不明白。
“是青元夫人!她要害死我身边一切的亲人、朋友,她要让但凡帮助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是她害你……是她……”
云阳长叹一声:“原来如此……呵……原来如此……”
其实,它还是没有真正明白。
它无法理解这种疯狂的行为。
它只是看到她满脸泪水,试图安慰她:“没关系……小姑娘……没关系,你别为我伤心了……你别伤心了……”
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因为,她察觉云阳最后一瞬间的衰竭。
“云阳……你挺住……挺住……我一定会救你……白衣天尊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他一定会找到不死药,一定会的……云阳,你一定要顶住呀……”
她这一生,已经经历无数的风雨,却极少因为什么事情恸哭。
纵然是身受重伤,变成僵尸一般,也不曾恸哭。
可现在,她泣不成声:“云阳,求你了,挺住吧……我真的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