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颈部一道青紫『色』的泪痕甚至明显。
那条索沟于颈部后交叉而成的一块青紫『色』格外刺眼。
洛书忽然上前一步,将那裕妃翻过来。
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
“眼睑点状出血,口唇青紫,指甲青紫,颈部有勒痕,符合窒息而死的症状,但是……”
金国老皇听到她的判断,缓缓站起身来,“但是什么?”
“但是,裕妃并不是『自杀』,而被人以白绫勒死之后,再悬挂到房梁之上的!”
她的话一出口,便见金国老皇的手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他眼中的惊骇如滔天的巨浪一般狠狠拍打在了山石之上,碎成无数的泡泡。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时之间老去了十岁一样。
鬓角忽生出斑斑的白发。
洛书很奇怪,为何她总觉得此事,像是在金国老皇帝的意料之内一样呢。
难不成,是他在猜测出了裕妃的阴谋之后,下令赐死了裕妃。
但是又不想自己心爱的儿子赫连玦受到牵连所以给她安了一个这样的死法?
被人所杀?
金国老皇帝动了动喉咙,常庆稳稳的搀扶住了他颤颤巍巍的身体。
末了,他缓缓面向门外。
彼时午时的阳光正从窗外,门前照了进来。
而寝殿之内却依旧是阴森森的。
那一滩刺目的血迹,和那一双睁大的冤死的眼睛,仿佛在叫嚣着自己的冤屈。
“去通知老五,就说他母亲去了……”
“是!”
金国老皇仍旧站在门前,正午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
“洛大人,久闻您破案如神的大名,裕妃之死,与昨日发现的那个小宫女有不可分割的联系,青鸾自己怕是忙不过来,你们两人投缘……”
他还未说完,便被洛书打断。
“陛下,鄙人知道该怎么做,请陛下放心,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那就好!贵国使臣初来燕京,不如多留一月吧,塞外风光与中原不同……”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们既然来到我这里,不如多住上一段时日,哪里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道理。
这案子你破也得破不破也得破!
金国老皇被搀扶着上了龙辇。
刚一走出宫门,便见赫连玦疾驰而入。
他的府邸与皇宫离的很近,想来那传讯的太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怠慢。
赫连玦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他头发有些零『乱』,进了宫门之后,谁也没看,直直奔向裕妃的宫里。
洛书站在一边,看着他一夜间消瘦嶙峋的背影,心中涌上一丝歉疚。
“母妃……”
他声音极是沙哑,仿佛一夜没有沾水。
而裕妃那双骇人的眼睛,在听到那一声母妃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赫连玦跪坐在床榻之前,头靠在裕妃的身上。
双眼没有焦距,看向虚无之处。
他抓着裕妃的手,低声啜泣。
仿佛此刻,他不再是那个立了奇功,风光无限的成年皇子。
像是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而依偎到母亲身边的孩童。
“母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最后一次见您,没能来得及给你好好说句话。
对不起,还未能尽孝道,您便这样离我而去。
赫连玦仿佛被抽空一般,目光呆滞的坐在床边,不动,不说。
青鸾上前叫了几声,他依旧没有答话。
无奈,只得看了洛书一眼。
洛姑娘喟叹一声,点点头。
她缓缓走过去,“赫连,节哀,我会找出凶手,为裕妃娘娘报仇!”
赫连玦琉璃『色』的眼睛,仿佛有了一丝的生机。
他鼻尖通红,声音哽咽,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
洛书迎着他琉璃『色』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说什么。
昨日还剑拔弩张,而今日竟然在这种场合见面。
“报仇?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极是苍白,左手臂上的伤口,已隐隐渗血,手指之上,尽数染满了鲜血,看得出昨日他只是简单的做了包扎。
洛书看了青鸾一眼,后者会意,吩咐宫女拿一些干净的『药』过来。
洛书坐在裕妃的床前,示意他伸出手来。
“我刚刚检查过裕妃娘娘的伤口,后颈处呈交叉状,若是悬梁自尽,则不会有交叉的印迹,显然……”
她将他的袖子卷起,用热水将周边已经干涸的血迹清理掉,涂抹上了金疮『药』,又用干净的纱布包好。
几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赫连玦一动不动,琉璃『色』的眼底,悲痛如海底巨浪,沉淀如渊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
赫连玦闻言,忽然转头,亲自掰过裕妃的身体看了一眼,果然见那脖颈之处有一道交叉印迹的伤痕。
极是醒目。
仿佛那一道伤痕深深的刺痛的他的某根神经。
他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砸在了床沿之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
青鸾赶忙上前“五哥,你冷静,裕妃娘娘去了,身后还有很多事需要你料理!”
赫连玦嘴唇青紫,有了几丝的皲裂,血丝缓缓渗透出来,狼狈的令人心疼。
昨天夜里,原本计划好的婚礼取消,今日一早,生母被人杀害于宫中。
人生之中两大重创发生在一夕之间。
洛书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的调料不太舒服。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