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兴趣继续说下去了。”晁清没有回应王义的期待,他头也没回的走了,狱警也没有阻拦。

王义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失望。

第一组拍摄结束后,王义示意暂停一会。

他出去喝了口水,然后坐在会见室门口的地方看着四面的高墙。

上午来的时候王义就注意过这些高墙,它们给人一种压抑的肃穆感。

通电的铁丝网,还有那些标语,却并没有在这种压抑的肃穆感之上再平添其他什么感受。

起码……王义没有感觉到。

直到他走进龙潭监狱,以自由身的访客身份坐在这里。

高墙四周的高塔上有持枪巡逻的军人。

王义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对身边的狱警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继续吧。”

狱警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位“模特”走了进来。

这个人叫胡万里。

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

看人员信息的相关案件记载中,这个胡万里是因为拐卖儿童罪被关进这里的。

不过胡万里犯案是在二十五年前。

……

“那似……二十五年前么……呐天下着余,额跟村头老五按照零头人的要求去带那男娃儿。”胡万里对那段过去记得非常清楚。

即使过去很多年,他的眼神中依然有慌乱。

“那男娃儿可漂亮来!但是买主不要咧!俺们就问么,介么辛苦的给你偷去来了,你咋说不要就不要咧?”胡万里说完苦涩一笑:“结果人家买主说,这男娃儿太大咧,养不熟,怕是个狼羔子咧。”

王义认真的拍着照片,胡万里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捕捉到底片上。

“俺们没钱咧……就走到那个桥头上的时候,老五就说,要么就不带回去咧,这娃儿生病咱们也鼓不起,干脆!……就丢下去得了!人不知,鬼不觉的!”胡万里说到这的时候,王义忽然感觉背脊一寒。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孩子丢下去。”王义问。

胡万里吸了吸鼻子道:“丢咧,丢他的时候,那娃儿还看了额一眼……额也不知道到底是图个啥咧,就真的给他丢了下去……从那以后……额就睡不着了……每晚都做噩梦……每晚都能听到那娃儿掉下去时的惨叫……”

王义闭上眼,心底五味杂陈。

“后来额受不了咧,就投案自首了……可是过去太多年咧……那桥底的水都干了……那娃儿的骨头都没剩下一根……后来有人就跟俺们说,你自个承认的事情,没有证据是不能定罪的……只能当这娃儿是失踪咧……呵……额自首就是后悔咧……想死啊……可是却死不掉啊……”胡万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起身抓着铁栏杆道:“你索这是咋个道理嘛?额都承认人是额杀得了!为啥就不能给额个痛快嘛?!啊?你们还要给额拍照片!你拍嘛!你拍完了让他们把额杀了么!啊?!!把额杀了么!!!”

王义心神颤抖,当看到胡万里双目泛红的冲他喊着求死的时候,王义居然不自觉的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狱警上前将胡万里拉开带走了。

剩下王义自己久久不能平静……

……

又出来透气了。

原定计划现在王义应该已经完成一半了,结果才见了两个王义就有点受不了了。

监狱长沈延川见进度缓慢,便带着王冲过来给王义开导一下,让他减减压。

莫说他是富人家子弟,打小就很少接触这些东西,就算是普通人成长环境长大的人,也难免会被这些东西“吓到”。

……

“怎么样,好点没有?还要继续拍吗?”沈延川问王义道。

王义坐在会见室外看着远处的高墙出神,好一阵之后他才看向沈延川道:“去年年初,我从朋友那听到一个案子……说是三个无业青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人残忍害并抛尸在猪圈里……据说被养猪户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猪舍里的母猪吃的七七八八了……这个案子……您知道具体细节吗?”

沈延川一怔,他当然是知道的,这起案件之恶劣,作案手法之残忍堪称近年来之最……而且最可怕的是,经法医以及刑侦组调查发现,他们极有可能是三人互殴后互相杀死了对方,然后被第四人将尸体丢进了偏远农村猪舍。

调查报告中还提到,他们在生前遭受过非人的虐待,在他们的胃里甚至发现了他们彼此的手指……

而更可怕的是,法医经鉴定发现,他们中的一人在遭受虐待的过程中就可能已经死了,但即便如此,施暴人依然没有停止对他们的虐待行为,直至所有三人都被折磨致死才停止。

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发生后,考虑到可能会造成的社会恐慌,当时的上级要求将案件压下来,在沉默中办理。

但至今……凶犯依然没有落网。

所以,当沈延川从王义口中听到这个案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茫然:“没有啊,有这么残忍的案子吗?”

王义见沈延川装糊涂也就不多问了,他又说道:“算了……这件事不是你们辖区的……不知道也正常……但我很好奇,如果一个女孩子被人欺负了,但她自己碍于各种原因不报警处理的话,犯罪分子是不是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沈延川一皱眉:“你指……qiáng_jiān?”

王义点点头。

王冲站在一旁听了半天了,他问道:“你认识这姑娘?”

王义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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