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算不能亲手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至少也不要一无所知。”苏梨微微咬了唇,眼神里分明有忐忑,然而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却坚定起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吓着,可我不怕。”
“可......”李立轩犹豫了一下,“梨儿,我此去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能会杀人,可能会刑讯逼供,我不想你看见,惊吓到你。”
“潇然,我受的惊吓还不够多吗?”苏梨倏然露出个笑容,脸颊上两个酒窝很好看,但落在李立轩眼里却有些让人心疼,“半年前那一次,还有这一次,一个寻常女子该受的不该受的惊吓,我都经历过了。”
李立轩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愧疚道:“梨儿,是我连累了你,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要杀的是我,要对付的是江夏王府,是我不好,明知他们可能拿我亲近的人下手,却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从前不就对我说过吗,江夏王府的仇人很多,所以在江州府你都不会光明正大的来找我,每次见我也都小心谨慎。”苏梨摇摇头,“可叔父说得对,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除非我们一开始就不相识,否则早晚会被他们知道,他们早晚会拿我做文章。何况......这一次是受你牵连,上一次呢?”
“梨儿......”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不论是母亲叔伯隐瞒父亲的事情,还是你不想我去地牢,都是希望过得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可是经历过的事情是抹不去的。”苏梨低声道,有泪落下,梨花带雨,“所以,带我去吧,好不好?我不知道我以后要怎么办,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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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带我去吧,好不好?我不知道我以后要怎么办,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
看看这个世界的黑暗是什么样子,看看血腥是什么模样,看看......那些害他的人是怎样的想法和谋算。
她并不是那种一无所知的闺中女子,自幼跟着大伯和叔父去过许多地方,也看过人间疾苦,只是长辈们总是将她保护得太好。
看见,却不曾经历。
所以她从前觉得,她不害人,便不会有人害她。可半年前的经历和这一回的经历告诉她,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她不想害人,但也不愿意这样被人无缘无故的加害。
李立轩懂了苏梨的意思。
她叫苏梨,梨花是百花中最为雪白的一种,白清如雪,玉骨冰肌,她父亲给她取这个名,既代表着她母亲的姓,也代表着对她的祝福与希冀。
而她果然长成了她父亲希望的样子。
他努力想要守护她的赤子之心,希望她永远纯白欢快,最后却还是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梨儿......”李立轩低下头去,将唇轻压在她的额头上,一点点下挪,吻过她的眉眼,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苏梨抬了抬手想要推开李立轩,抬眼却看见他眼里心疼与自责,终是闭了眼,任由他将她抱紧在怀里,灼热的吻覆上她的朱唇,感受到他的密实的舌探入她口中索取......
“潇然......不要。”苏梨抓住李立轩的手又放开,微微退后两步去,低了头。
“梨儿,是我太放肆了。”李立轩回了神,低声道了歉,伸手将她略微凌乱的衣衫整理了,这才牵着她的手往木绣园外而去,“我带你去,但是不要逞强,如果接受不了,就要离开懂吗?”
“好。”苏梨乖巧的点头回应。
木绣园外,罗欣已经等候许久,见到苏梨便露出些疑惑和不解来,但是看见李立轩使了个眼色之后,便压下自己的好奇闭了嘴。
李立轩扶着苏梨上了马车,罗欣便驾着马车往城外而去。
“不是要去地牢吗?这好像不是王府的方向。”撩起帘子看了片刻之后,苏梨疑惑道。
“自然不是王府的方向,王府虽然也有惩处关押人的地方,但那是用在犯了错的下人和部曲身上的。”李立轩解释道,“我说的地牢,是江夏王府亲卫营的地牢,位于江州大营的附近,在江州府城南五里地。”
“为什么亲卫营设得这么远?王府的亲卫很多吗?”苏梨问道。
“按制,郡王府最多可有三百五十名部曲,但寻常郡王府并不满员,但江夏王府不同,父亲任职江州都督,也就近几年好些,前些年常有出征,因此府中部曲一直是满员之数,这些人平常是王府的护卫,战时则是充作父亲的亲卫营。”李立轩回答,“之所以将亲卫营设得这么远,不过是靠近江州大营,方便将这些小子扔进大营里一起操练罢了。”
“那寻常王府都是谁当值呢?”她去过江夏王府一回,只看到大门处守了两名部曲和一名小厮,冷清得很。
“我和父亲不喜欢人多嘈杂,且王府中也安置不下这么多部曲,除却我和父亲的亲卫安排不同,其他部曲寻常都在亲卫营中应卯,进行训练或是接受任务安排,只有被安排轮值的部曲才去王府当值。”李立轩一点也不嫌烦,“通常大门处、我和父亲的院外各有两人当值便够了。”
作为他的妻子,未来江夏王府的女主人,这些她都是需要知道的,早晚而已。
“这也太少了吧......”苏梨嘀咕。
“江夏王府又没有其他主子,我和父亲的武艺都比部曲们要强,寻常使唤有侍女小厮,留几人听值传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