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去讨论什么,都是些雷厉风行的汉子,做下决定后,花大立刻来到客房把意思和唐雪玢说清楚,少女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自然点头同意。
换了件衣服,带好父亲给的礼物,收回了望向远方的目光,少女深吸一口气,去接受属于自己的考验。
出了坊门,今日是节假,长安没有宵禁,远处的东市内热闹非凡,游人如织,牛车上的少女却没有去看那些。
来到皇城前,花大向守门的金吾卫递了自己的牌子,内卫的特权,无论何时都能进出宫门。从朱雀门旁的偏门中进入,两人走进去后,背后朱雀大街上的繁华和喧闹被彻底隔绝开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高高的宫墙,巍峨的殿宇,皎洁的月光下,平时冷冷清清的皇城,在这佳节里面也挂满了巨大的彩灯,为这巨大的皇城增添了几丝人气。
走过长长的御道,终于来到了广运门前,一个内官早已在此等候。
“圣上现在何处?”花大开口问道。
“回花大人的话,圣上此刻正和太真妃在掖诞宫内。”内官恭敬的说道。
“劳烦公公带路!”对这些皇帝身边的人,花大也保留了足够的尊重。
内官便领了二人,进了广运门,往西北方向的掖诞宫走去。
花大一直在注视着唐雪玢,发现这个少女没有普通人进入皇城后的那份紧张,反而饶有兴致的观看起皇宫内的景致来。刚才在外城还能说是故作镇定,只是到了这内宫中依旧还是这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倒是让花大高看了许多。
内官领着二人到了宫门前,向内通报了一声,便转身退下了。
二人在外等了片刻,便有另一个内侍,带着他们进了掖诞宫内。
掖诞宫内,此刻正灯火通明,一队歌女正在大殿中欢舞着,上座的自然是大唐皇帝李隆基,只是他身旁却还有这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
唐雪玢心中想着,“想来那位便是杨太真妃了!”
二人静立片刻,玄宗见来人是花大,便也提前结束了歌舞,身旁的夫人见状连忙扶起李隆基。
此刻唐雪玢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杨玉环,此时妇人爱着红裙,杨玉环因此前曾为女道士“戴黄冠”,穿黄色道袍,觉得自己身穿黄衣更显肤白,今天依旧穿着黄裙,肩上披着质轻如纱的紫色薄绢,如此黄、紫相配。在这之前无人以此色穿衣,杨玉环容貌既美,身姿绰约,其身穿此衣在外,所见之人自然顿觉眼前一亮。
衣着如此,其发髻也很特别。她刻意将长发梳松,发端插上发环,使发面呈扇形,正中大,两边小,上面饰以金凤、珠翠等首饰,后佩孔雀翎,两鬓簪以步摇。此发髻由杨玉环首创,后人称之为“玉环髻”。
所谓步摇,即是为女子鬓发修饰之用,上有垂珠,步则摇动。杨玉环所佩步摇,系用丽水镇库紫磨金琢成。此紫金与其肩上紫绢相映,两者相对,再与那步摇上的垂珠相配,垂珠摇曳之时,更显风韵。
少女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杨玉环的穿着,就赶忙纳头拜下,口中依旧不忘说道:“民女唐雪玢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杨玉环尚未册封,实则杨玉环这几年在宫里呆着那都是不伦不类的,“杨太真”这个称号,那也是世人带了一丝取笑的称呼,“太真太真”,可毕竟不是真的妃子,所以只能算是“很像真的”了。所以,唐雪玢也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干脆忽视掉。
“平身吧!”李隆基淡淡的说道。
“谢圣上!”唐雪玢缓缓地抬起头,盯着御座下方,她还不能直视着皇帝。
待少女一抬起头来,李隆基才发现少女的脸竟是那样的精致,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一种水灵还有柔美,李隆基的眼神为之一呆,紧紧地盯着少女的脸。
身旁的杨玉环自然知道皇帝又动了色心,赶忙拉了下皇帝,同时伸过头去,用粉嫩的嘴唇在皇帝耳边吹了口气,同时用婉转的声音说道:“圣人,人家还有事要说呢!”
终于,还是丰腴的杨玉环更加符合咱们玄宗皇帝的胃口,李隆基在看过唐雪玢“瘦弱”的身材后,便失去了兴致,被身旁的美人唤回了神。
“你们家的事,花大已经跟朕说了一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李隆基用手摸了摸鼻头,用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说出的话虽然也在尽量保持自身的威严,却总是少了平时那一股味道。
唐雪玢听见圣上问话,悄悄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将已经思考过许多遍的话语说了出来。
“民女本是浮梁县人士……”
就这样唐雪玢再一次将自家的遭遇说了出来,只是此刻她的演技可谓经受了千锤百炼之后才得来的,带着七分真情另加三分修饰,将一个本来和美甜蜜的家庭突逢剧变后的那种痛苦和心酸表现的淋漓尽致。
“玉分,玉分!”听到最后的杨玉环也不由得留下了泪。
当唐雪玢拿出那个破碎的瓷环时,杨玉环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美玉她见过很多,但是这媲美玉器的瓷器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圣人,这个瓷环好美啊!”杨玉环对着李隆基说道。
这意思还不明显?这就跟后世逛街时候妻子看上一样东西后对丈夫说的话一样,丈夫除了买单还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