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字少一些的乃是这三天来秋水广场的游人数量。”许辰举起一张纸对着在座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后不约而同的拿起那张字数较少的纸张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如是写道:
“十月十九日晚有一万五千余人到场。”
“十月二十日整日,除在场数千人未走外,另有万余人到场。”
“十月二十一日白天有一万八千余人到场,晚上又有数千人到场。”
“十月二十二日整日,有近三万余人到场。”
在座的商人们看完之后无一不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广场竟然能吸引如此众多的游人。身为豫章城内最顶尖的商人,他们自然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如果说只是一场盛会吸引来这么多的人倒也不足为奇,可是这个广场竟然平均每日都能吸引近两万人到场,要知道整个豫章城的百姓也不过十余万而已!
意识到这个广场的不凡之后,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人已经开始有些明白许辰今日的用意了。
而许辰也没有让他们去猜测的意思,眼看众人有些明了之后,随即便接着说道:“另外几张纸上记载的东西就有些琐碎了,都是些这几日来在广场上摆摊的小贩所卖货物的价格和他们的盈利。”
在座的商人们在这一刻绝大部分已经开始明白许辰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可是当他们拿起剩余的纸张查看一番之后,依旧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一碗普通的清汤面居然要十文钱?比城内整整贵了四倍!”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人惊叫道。
“王胖子,你那算个屁啊!这个挑担的货郎一盒普通的胭脂竟敢卖五百文!老子‘云梦阁’里的上好的苏州‘红烟’都不敢卖这个价!”一个身穿红色蜀锦的精廋汉子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气愤的说道。
随后,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发出了惊讶甚至于略带些愤怒的声音,在那对着手中的纸张激动地述说着,场面一时间显得有些混乱。
而挑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许辰,此刻却坐在一旁安静的饮着茶水,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对面几个同样平静的商人。
这几个商人大多上了年纪,他们一边仔细看着手中的数据,一边也在偷偷观察着许辰。
许辰见状,会心一笑,随后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抱拳行礼道:“在下这几日肠胃不好,这刚喝了两口酒,腹中便翻江倒海起来,诸位见谅,容在下失陪片刻。”
众人见状,自然不会有异议,对方想要尿遁,他们同样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下刚才的讯息不是?
待许辰走后,在场的商人们却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并将目光注视着左边首座上的一位六旬老者。
老者依旧低着头正在仔细的看着那几张纸,众人见此,竟都安静的候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盏茶之后,座下的商人们开始有些焦急,遂连忙给老者右手边的一个中年人狂使眼色,那中年人会意之后,心想着许辰不知何时便会回来,时间紧迫,遂硬着头皮出声打断了老者的沉思,说道:“梅老,您看这姓许的小子这是何意啊?”
这被称为梅老的老人闻言后却依旧安静的看着纸上的数据,仿佛没有听见中年人的问询一般。
最后,当梅姓老者将最后一行字看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张开嘴唇,平静地说道:“你们难倒都是雏儿吗?”
“生意都做了这么多年了,这种放线钓鱼的勾当难道你们没用过不成?”梅老这一句话里却带了不少责怪的味道。
众人闻言,讪讪的笑笑。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刚才那个中年人依旧问道。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咱们今天都得不到消息了!”梅老沉默片刻后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什么?”在座众人一听,惊讶说道:“难不成……”
这个人的话语尚未说完,便有秋水阁的掌柜走进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贵客见谅!东家他身体不适已经前去就医了,特让小人前来给贵客们道歉,怠慢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众人眼见梅老的预言果然成真,不由得心中佩服,自然也不会真去和许辰计较,待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在梅老的带领下离开了秋水阁,而那些记载着数据的纸张自然也被他们一并带了回去。
“那个老者是谁?”秋水阁二楼的另一处雅间,“身体不适”的许辰正对着陆浩问道。
“城中富户梅云的管家,这个梅云是个曾经是个书生,十几年前屡试不第,便弃文从商,十几年下来倒也积累了万贯家财,如今更是豫章城数一数二的富户。”
“梅云的生意很杂,什么都做,粮食、布匹、胭脂水粉,甚至朝廷专营的盐铁,他们家也有一份。”陆浩将收集到的情报回忆了一篇,说道。
“那他的靠山是谁?”许辰随后问道。
“不知道!这个人平时很低调,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平常的事都是由他的管家,这个梅姓老者负责。”陆浩回答道。
许辰思考了片刻,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毛病又犯了!不管这个人有什么靠山都不重要了!咱们这回走的是明道,这些都无所谓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招标?”陆浩也笑了笑,遂又问道。
“先晾他们几天吧!等他们自己真正明白之后,那样的效果才会更好!”许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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