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前,车微一巅动,停下,叶妮一直扭着向窗外的脑袋悠晃一下,带着某种信息。祁白若看去,睡了。按下开关,缓缓将车座放倒了。没惊动叶妮。
这夜睡得并不舒坦,可这夜又都睡得很沉。叶妮睁开眼时,已经天亮,车停在她们网点不远处。和她一样躺在车座上的,还有祁白若。没醒来。
叶妮望着他刚毅英俊的半张面孔,手有些去摸一下的冲动,可,没动。心里酸酸的,轻轻打开车门,下去。
祁白若睁开眼,望着她背影闪进楼内。心里,也气怨酸痛:鬼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叶妮第二日忙到晚十点多,工作一结束,急着跑去医院,问护士值班室祁白若是不是来打过针。护士想想,简单告诉:“来过,没打。”
祁白若今天还是大约昨晚那时来的,护士要给他打时,他让等会儿,最后再来问,找不到人了。
叶妮郁闷。犹豫下,还是电话打过去。“你今天没来打针?”
祁白若一接起叶妮的电话,彷徨在路上的车便没再犹豫,直往医院这边扎来,答着:“这就去。”
他知道这是叶妮到医院了!
叶妮没问他为什么来了又走了,祁白若更没说。默默地,叶妮请来护士给他打上。
当然病人躺在床上。
叶妮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手背上的那段管线。
也许因为太静,也许太累,叶妮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又一下醒来时,发现竟是她躺在床上。祁白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放在椅扶手上,手面上的管线还在。她又抬眼看看上面,已经挂上第三**了。两**已空。她起身,要下床。
祁白若闭着眼睛,睁开,目光直接铺到她脸上,轻哑的声音道,“睡吧。每天,很累吧?”
叶妮心里涩下,摇摇头,“不太累。”
可是,两晚,都在他面前睡得沉沉地没有一点知觉。他收回目光,又闭上眼,“睡吧。”
“你来床上吧。”
祁白若心里抖一下,那一块拥在床上的感觉往骨缝里钻。可叶妮是那意思吗?
叶妮下床来,帮他护着输液线,请他移驾床上。祁白若乖乖上去,躺好,身体躺得很靠一侧,犹空下半边床,位置较大。可叶妮给他整好输液线,坐到了他刚起来的地方。
祁白若心里堵得半天没透出气,闭了眼,再没吭一声。
第二晚过去。
第三晚,祁白若早早过来了,叶妮已在。都什么话没说,针打上。
叶妮看着点滴缓慢,问:“慢吗?”
祁白若也看看,“不慢。”他愿意再慢点!以前有个感冒病痛,他可是宁可熬过去,或者自己买点药吃,也不来医院躺这儿耗费时间的!“明天还有吗?”
“还有一天。医生说,打完这些再看看,不行,继续打。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没那么咳了,可,“吃东西时很疼。”
叶妮也望在他脸上。瘦了!“吃点软的。”
“嗯。”
“别老喝酒。”
“嗯。”
“一点辣椒也先不要吃!”
“嗯。”
“……你怎么不剃干净脸上的胡子?”
“觉得这样挺舒服,做什么也没人大惊小怪。挺自在。”
“嗯!”叶妮强烈同感,“要是坐桥蹲下就像个乞丐!没人看出那是祁白若。”
多少天不见的笑容不禁在他脸上,绽一下,“有那么惨?看着不好?”他认真地看向她,问她的意见。
叶妮在他脸上也认真的望望。笑下,“没有。”一点没有!胡须将一张英俊面孔更诠释出一份摄人心魄的男子气息。
“不如剃干净了好?”
“你觉得舒服自在就留着。”叶妮没说哪样更好。
他继续问:“那,还是剃干净了好?”
“……都很好。”
又沉默。
他忽然问:“你拿剪指刀了吗?”
叶妮看他盯在自己的手指上。问:“有,你用?”
“嗯。长了,想修修。这会儿正没事。”
叶妮从包里找出来,递给他。祁白若犹豫下,去接。插着管线的手,去服务另一只手。
叶妮又把手伸过去,“我给你修吧。”
祁白若痛快地又交还回去,把手放过来。叶妮握起来。冷的!皮骨有些分离,仿佛饿了几天。眼里一雾,使劲滤去。修剪。
说着,“多打些天吧?一块治好了,别留下根。”
她感觉是上次发烧埋下的隐患。从那起,就常听到他偶尔一声咽咳。
“嗯。”
“你早上要吃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被她拿在手中的手,一握,攥紧了她的五指。叶妮抽泣。
他一拉,将她拉进怀,抱住。声音哽咽,“青……”
叶妮情绪更盛,一脸泪水抬起来,含着期望,“阿若,你爱我吗?”
还需要问吗?如果他不爱她,会把自己摘得和傻瓜一样追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什么促使他也白痴一样买了一对定情戒!可,却问:“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他?如果因为他没有给她婚姻,便能决绝地选择离开他,那,他也要考虑合不合适爱她。
“你告诉我,你爱我吗?”叶妮几乎乞求。如果他连爱她都说不出口,那她有什么信心将她和不堪一并交给他?
祁白若咬咬牙,没说。
“对不起……”叶妮擦一下泪又继续为他剪。她太为难他了!他纵使对她有感情,可依然不愿为她所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