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姝赧颜一笑,道:“当初我跟他闹矛盾,还利用了你一把,真是不好意思哈。”
“没关系。”陆瑾年摇摇头,将那抹酸楚的滋味藏在了心底。
“只要你幸福就好。”他说。
“谢谢,我会努力的。”连姝笑笑。
陆瑾年没再说话,一层沉默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连姝略微有些不自在,于是没话找话:“对了,吕珊珊怎么样了?”
那天她匆匆离开燕城,后来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她的后续事情。
陆瑾年淡淡道:“不知道,我没有再关注她的消息。”
连姝“哦”了一声,端详他,“看样子,你已经彻底放下了。”
陆瑾年苦笑,“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
连姝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只要你能走出过去的阴影,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陆瑾年淡淡地笑了笑。
两人之间再无二话,尴尬沉默的气氛再度蔓延。
这时,护士小姐敲门进来,“连小姐,该换药了。”
“陆瑾年,你看……?”连姝不好意思地看向陆瑾年。
陆瑾年点头,风度翩翩地起身道:“我也该告辞了。”
连姝忙道:“那我不送你了,谢谢你来看我。”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语气里竟包含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味道。
陆瑾年眸光黯然。她跟自己在一起,就这么度日如年吗?
可当初,他们也有过轻松愉快的相处时光呀。
世事变幻,他们恐怕再也回不去了?陆瑾年只觉心里满满的苦涩。
“连姝。”他忽然叫她的名字,眸光流转,仿佛藏了千言万语。
“嗯?”她怔了怔,显然有些不解。
陆瑾年深吸一口气,“我要去英国进修了,后天的飞机。”
“这样啊?”连姝记得他说过这事,“那恭喜了,祝你一路平安。”
又示意了一下自己打着石膏的小手臂,“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去送你了。”
陆瑾点头,“好好养伤。”
“嗯,”连姝笑笑:“有空给我打电话,讲讲英国那边的风土人情。”
陆瑾年心底黯然。千言万语,此刻终究化成了一道无声的叹息。
“好。”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终于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连姝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心头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陆瑾年心里揣着许多事,跟他在一起,莫名感到压抑。他一走,连屋子里的大气压都似乎消散了。
“连小姐,该换药了。”护士小姐再度提醒她。
“哦好。”她回过神,拉上帘子脱衣服。
她的后背有大面积的擦伤,需要每日换药。不过都是轻伤,过段时间就好了。她也庆幸,自己从车里滚落下来,没被车子碾死,只是手臂骨折了而已。
而同样是跳车,张昌虎就没她幸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恶有恶报。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加愉快了起来。
连姝在医院住了几日后,伤势恢复得很快,护士也有教她手臂的功能训练。
虽然还是打着石膏吊着绷带,但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已然好多了。
这天下午,她见外面阳光灿烂,春花盛开,空气非常的好,便想去花园里走走。
“小姐,”赵妈道,“春寒料峭,你还是披件外套?”
说着拿了件羊绒的披肩给她。
“也好。”她接过披肩,裹在肩头,由赵妈陪着,慢慢地在花园里徜徉。
私立医院不同于公立医院的熙熙攘攘,这儿很安静,环境绿化也规划得很好。
这片花园面积不小,里面假山流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有淡淡的花香迂回,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墙角边的一株桃花更是开得如火如荼,仿佛绚烂了整个天际。
在花园里走了走,她有些口渴,便让赵妈回病房给她拿水,她自己找了个长椅坐下等她。
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走动,有的拿着本书坐在花间的长椅里看书,有人在空旷的地方打太极,有人拿着画板在对着春作画,还有人居然站在偏僻的角落里吊嗓子,画面看起来和谐安宁,像是公园的一角,一点也不像是在医院里。
连姝走到那个作画的人身后,欣赏他的画。
那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两鬓却微有白发。
他显然有画画功底,只聊聊几笔,一副春趣图便跃然纸上。
“画得真好。”她忍不住赞叹。
那人闻言,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她的面容时,有片刻的失神。
那一刹那,竟似是故人来。
连姝以为自己打扰了他,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抱歉,您画得太好了,我忍不住就被吸引过来了。”
那人眸中掠过一抹异样,然后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小姑娘也在这里住院?”
“嗯,”连姝道,“不小心把手摔骨折了。”
他点头,“那就好好调养,你还年轻,要恢复也很快。”
“来,坐这儿。”他温和地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这儿好看一些。”
“谢谢。”连姝坐下来。
男人笑了笑,继续作画。
于是,花园里便多添了这样一幅画面: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拿着画板在作画,青春妙龄的少女托着腮坐在一旁,认真而又敬佩地欣赏着,画面和谐,自成一派。
直到那副春光图终于作完,连姝忍不住鼓起掌来:“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