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沉寂下来时,沧旻也再难以坚持,整个身体轻飘飘地无着力点,从天马背上坠落下去,‘咚’一声落入那湖泊之中。
落尘见状,心下惊骇,忙得俯冲下去,跳入湖泊,将沉入湖底的沧旻抱住,游出湖泊,将他放到湖旁的一块大石上,触其脉息,虽很微弱,但好在尚有命在,落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璟尧飞到沧旻身侧,探其元神灵息,道:“不好,少君的元神被这赤龙所伤,恐会忧其性命!”
落尘听得此言,十分担心,他终是为了救自己而伤,哪怕璟尧在此,可也忍不住心头一痛,落下泪来,璟尧见落尘如此,忙劝解道:“少君毕竟是半神之身,或许不曾到那般田地,总之先将他带回金昭城再说!”
落尘点了点头,不再耽搁,便带同大军立刻赶回金昭城,回到金昭城后,落尘便命将士将这殷昼囚禁起来,然后唤盈秋为沧旻诊疗伤势。
盈秋为沧旻把脉,并探其元神后,所说与璟尧并无二意,只道:“王上,请恕罪,我虽一心学医,但是毕竟我灵修有限,我如今还只是一介凡人,没有能力为少君修复元神,我…”盈秋也觉得十分愧疚,可这确实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元神受损,轻者修为尽失,重者魂飞魄散,若无天神相助,恐怕难逃大难。
落尘一直强忍着泪水,可此刻却再难忍住,眼泪一滴滴地滚落而下,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实在不知如何报答于他,自己这一生曾爱过他,曾恨过他,也曾感激过他,哪怕两人终将陌路,可她也只盼对方能好好地在这天地间,哪怕彼此不得见,可知其在这世间某个角落,便可心安。
神将们听说少君元神受损,都义愤填膺,对落尘也便不那么客气,怒道:“末将以前便劝解少君不要中途易君,不然会被反噬,自毁修行,少君为了你这个女人,执意为此,如今果然被你这女人所累,害得他元神受损,也不知少君到底图的甚么?”
璟尧见神将无礼,镇色道:“少君自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不然他为何逆天令而行,你们作为少君下属,便不可妄自揣测圣意,背后议论!”
神将们自是不敢再言,只是心头的怒火却怎般也难以消除,只是吵嚷着执意要带少君回无妄神山,不愿再介入落尘和龙毓晞夺位之争中,以免到最后反噬到元神俱灭,魂飞魄散之际。
正自争论不休时,沧旻却幽幽醒转过来,听得神将所言,命他们全部退下,神将们只能听从君令。
沧旻只留下落尘一人,璟尧知道他们有私话要说,因此也退了下去,虽然心头有些不悦,但他相信尘儿,所以并未阻拦。
落尘独自面对沧旻,却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是看着他,泪水盈盈,叹道:“我将我的神力渡给你,或许能帮助你修复元神?”言罢便欲坐到沧旻身后为他输送神力,可却被沧旻一把握住她手,落尘想挣脱,可用力用得狠了,竟差点将沧旻扯倒在地。
落尘忙扶住要倒下的沧旻,见他如此虚弱,心头犹如千把刀在剜她的心一般,让她再难忍住泪水,滑落面庞。
沧旻替她擦干泪水,欣慰一笑,“两年了,本君终于见到你为了我流下心疼的泪水,而不是憎恨伤心的泪水,本君曾经欠你两次性命,今朝也才还你一次罢了,你又何必哭?”
落尘侧过头去,不愿直视沧旻,道:“你从来都不曾欠我,你只是曾经做了你当时觉得对的选择罢了,我曾经确实怨怪过你,但现在才明白,你当时那般做并无错,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不合格的王,这一路若没有璟尧和你扶持,又如何能走到今日,所以我只要你活着,我靠我自己的能力登上这血瀛国王位,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沧旻凄苦一笑,风淡云轻道:“你以为本君当真那般脆弱不堪么?无非是元神受损些罢了,本君只需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也便复原,你不必担心!”
落尘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听得他这么说,心头却还是欢喜不已,“当真么?”
“那是自然,并且本君再强调一次,我是为了选出真正适合这血瀛天下的主人而选择易军,而并非是为了你,所以你不必心存愧疚,不然就算你流几滴泪,本君也不承情的!”沧旻劝慰道。
“不管你是怎样想的,反正自此以后,我的路我自己走,你不必再为了我逆天而行了,我只想你好生活着,看我建立一个新的血瀛大国便可!”落尘站起身来,坚定而自信地道,她也确实觉得自此后自己不能再一心依靠沧旻和璟尧,自己得学会强大起来,方不负众人所望。
沧旻微微一笑,惨白的面色也有了一点点血色,“好,本君会看你建立一个怎样的国家的?但望你不令本君失望,从现在开始本君要闭关一个月,这段时日,请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可好?”
“金昭城有一处洞府,得润天地,最是适合修行,我会命人好生看守,不让任何人打扰!”落尘慨然应道。
沧旻点了点头,两人再别无多话,而落尘出殿后便命璟尧将沧旻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