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金烈说那日魔族攻城的时候,清远他和曲疏已逃走了,曲疏乃段氏一脉,段氏产业遍布天下,但他们一族却定居于赤燕城,想必曲疏是将他带去了赤燕城,待明日大战结束后,我请郡王送信给段氏,想必很快就会有音讯!”落尘上次见到清远,却还未来得及与她说半句话,就已离开,却也不知那日他伤恢复得如何,如若回来后只道父亲已亡故,他定会十分伤痛,终是自己对他不起,这一生自己欠的人实在太多,却又不知道如何偿还。
“那就好,希望他和疏儿都安然,这俩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想到清远心里还有落尘,如今他们成了兄妹,那想必便会断了孩子心中的妄念,毕竟如今的落尘已是神鹿璟尧的夫人,他若再痴恋便有违伦常了,“我听人说你已有了身孕了?”
落尘有些娇羞,点了点头。
韵竹又是欢喜又是一阵凄然,想着若是清远也有孩子了那该多好,只可惜自己丈夫再也享受不到儿孙绕膝下的天伦之乐了,“那真是好,你莫多操心,好生顾惜着身子!”说着时更是心中难免悲痛,她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有身孕的落尘,便告自己有些乏了,落尘觉得时辰也不早了,因此告退而出。
然而落尘刚推开殿门,却见有个有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站在殿门前,身后跟着的是聂臻,而细看此人,才辨认出竟然就真是清远。
落尘有些惊呼道:“清远!”
韵竹听得儿子的名字,立刻快步出屋,果见月辉下站在面前的此人,便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儿子,她顿时狂哭不止,“孩儿,你回来了,你可还好,你这一身怎弄成这样?”韵竹抚摸着清远蓬乱的头发,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他面颊之上。
清远扑通一声跪倒在韵竹面前,痛哭起来:“是孩儿不孝,丢下母亲父亲不顾,害父亲枉死,娘亲杀了我吧,我该死!”顿时伏倒在地,失声痛哭,整个苍穹都回荡着那扣人心弦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揪心。
“我们在城外布军列阵时,见到清远骑着苍鹰朝南岳郡而来,想必他是知道了韵竹前辈的消息,所以才匆匆赶来此处!”聂臻对落尘解释情况,但其他的他便并不知晓了。
韵竹将他扶起,将他有些脏的脸庞一点一点用袖口擦拭干净:“没事,你父亲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他是天玄门代掌门,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孩儿别哭,仇敌在前,我们岂可先自落泪!”
清远点了点头,将泪水擦干,极力忍住悲痛:“母亲说得对,仇敌在前,岂可落泪,我听聂统领说明日会攻打金昭城,我请求娘让我也一同前去,我纵然无多修为,但是却不得不为父亲报仇!”
韵竹心疼儿子,但是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去做的,她不能永远挡在他的面前保护着他,她点了点头:“去吧,你长大了,是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但一定要小心,为娘不敢再失去任何人了!”
清远抱住母亲,倒入她温暖的怀中,泪水轻轻滑过面庞,鼻翼不住颤动,抑制着心中难言的伤痛。
落尘和聂臻想着母子重逢定有许多私己话要说,因此两人都退了下去,留下他们二人。
侍女端来水,带来干净的衣衫,清远洗漱后换上干净衣衫便向韵竹见礼,韵竹将他扶起,让侍女端来一些吃食,然后盛给清远,清远日日赶路想必也是饿得紧了,一阵猛吃。
“你慢点,别噎着!”韵竹不住劝道,见他快用饱后,盛汤之际侧向询问道:“你跟曲疏一同离开的,怎的如今只有你一人,疏儿哪去了?”
清远听到曲疏的名字,停下了吃饭,目光涣散,眼中却充斥着疏离落寞,“娘,以后都别再提他们曲氏任何人了好么?”
韵竹脸色微变,“出甚么事了?”
清远凄苦一笑,“曲氏一族,我们这些人哪敢高攀得很!”
韵竹一听此言,脸色猝变:“怎的,你们果真去了赤燕城她段氏家门?”韵竹小心试探着问:“他们是不是欺侮你了?”
“一朝落势被犬欺,我们碧落峰不过只是修道罢了,哪有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娘,以后都不要再提曲疏,我与她的婚约已解除!”清远神情淡漠,冷静的面容下藏着饱受创伤的心。
韵竹一听,急了起来,“你说甚么?你怎这么犯混,硬要去退这门婚事?他们曲家富庶,姿态自然高些,但你生在天玄门,又非做他们曲家上门女婿,以后你和曲疏在碧落峰生活,也不会仰人鼻息,又何必如此在意,曲疏这孩子品性为娘还是看在眼中的,确然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她清白都给你了,你岂可说不娶都不娶?你若心里还有尘儿,为娘不怕你伤心,便只是为了断你的妄念,尘儿我收她做了我义女,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不可再生妄念,并且,尘儿都怀了璟尧圣君的骨肉了,你岂可再插足他们感情?”
清远听得这些,泪水滑落下来,他从来不敢再奢望和落尘在一起,所以纵然知道这消息很是伤心,却也极力忍着心中悲痛:“并非是我毁婚,是曲疏父亲逼我退婚,说我们碧落峰不配做他们曲氏一门的女婿,娘,我从始至终都未碰过曲疏半根手指头,你难道至今还是不肯信我么?”
韵竹听得这消息,心中更是伤痛,想不到丈夫一故去,后脚他们曲氏便欺负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