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便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来迎娶牧荑,这该如何是好?落尘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沉默不语,让璟尧有些担心。
璟尧叹了口气,“他恐怕是因为夫人不领他的情从而迁怒于牧荑,又想以牧荑来牵绊着夫人你!”
“终是我连累了大家,更害了牧荑姐姐!”落尘觉得自己总是个祸害,给身边的人带来无数的灾祸,或许采妮说得对,此生她拥有了两个绝世风华的男子的倾心所爱,所以上天便让她历经苦难,也让她身周的人历经艰难。
她生来或许就是个祸害,先是自己的父母,然后是师傅,最后是身周的这些弟子和朋友。
“你没有害任何人?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命运,只是命运的其中一角与你有了牵扯罢了,你不要太过自责!”璟尧知道落尘的性格,总是太过重情重义,所以很多事情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揽,但他希望落尘能坚强自私一些,这样活得也更洒脱一些,可是他喜欢的便是这样的落尘,他无法改变她,只能相助她。
“如今连采妮姐姐都因为了助我受了重伤,我…”落尘看着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晕死在自己怀中的采妮,心中痛楚更甚。
“你确定她真的是助你而非害你?”璟尧言辞灼灼,小心提醒着落尘,毕竟赶来相助时他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这个金采妮以重伤难忍的缘故死死地抓着落尘不放,落尘岂会受那黑袍客伏音一剑。
“你又要怀疑她了?”落尘眼中投来怨怪的目光。
璟尧不想再说下去,心想金采妮的事待大事了后再细细跟落尘说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看向云空下的城廷,火光再慢慢变小,魔族已尽数退去。
聂臻也率领军士在抢救受伤的兵士,此夜还有得忙得,“走吧,夫人,你的小徒孙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落尘点了点头,随同璟尧下了云空,进入金昭城,却见本繁华无比的街巷现今大多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尸骸,空中飘荡着百姓的痛哭声。
而本金碧辉煌的城廷如今也成了断垣残壁,烧焦得成了一片废土。聂臻伙同崔堇等人命大军搭建临时的议事厅,好能供世子与众将领仪事。
侯云则率领着军中擅长医术的兵士搬动兵士,将轻伤的、重伤的、已亡的进行分门别类,最后已亡的拿去郊外掩埋,重伤的立时救治,轻伤的让他们聚集在营地暂且休息。
崔堇本来对落尘一行颇为抵触,觉得他们乃侵入者,可如今既助他们退去魔族,又帮助他们料理战后之事,心下自然感激,心中也对落尘刮目相看,有了几分敬畏之情。
子崎使用信灵鸟将城廷被魔族所攻的讯息迅速传递给身处王城的父亲,相信父亲两到三日内该当会立时赶回,主持城廷朝局,以免因魔族进攻导致内乱。
面对满目苍夷的城廷,子崎站在废墟之中,怅然孤寂。
他自小得父亲宠爱,纵然母后早逝,可却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便送去天玄门修炼,凭着世子的身份,也得门中弟子尊重,鲜少遇到何艰难困苦,如今自己作为世子,看着残破的城廷,受苦的百姓,顿觉自己如此渺小无能,若不得小师祖相助,恐怕自己连保护子民的能力都没有,他顿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蹲在废墟间,含泪盈盈。
雅歌虽然对这子崎颇看不上眼,觉得他书生气重,又呆傻迂腐,半点没男子的气魄,可毕竟自小一起在天玄门长大,见他如此颓丧也心中不忍,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城池虽毁,但可以重建,若信念若失,才真的失去一切了,有我和小师祖在,你不必太过于担心,更不必太过自责!”
子崎摇了摇头,擦干眼角泪痕,“不是,我是觉得我太过无用,如若今朝小师祖不在,我一个世子,恐怕连金昭城都落入魔族之手,被它们强占了去,城姐自小便笑话我性子柔弱,根本就不是为君之选,我气不过才央求着父亲送我去天玄门,为的就是能强过我那城姐,可修炼十几年又如何,还不是半没用处!”
子崎的城姐自然便是金萱,当年子崎带落尘回金昭城避开魔族追杀时与她一同前往无神山拜访白泽神兽,可后来金萱得知自己身世后便离开了金昭城,不知所踪!
虽然雅歌心里也觉得他姐姐说得在理,可此时也不想再打击他,将手中丝绢递给子崎,“男子汉大丈夫便这般没出息,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小师祖若瞧见又得说教你了!”
子崎接过丝绢,将眼泪擦干,勉强笑道:“多谢师妹!”
一旁正和侯云等一起抬运伤重和子崎蹲在一块儿,心思便缥缈起来,不住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来,一双骨碌转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般,跟他一起合作的侯云见状,便噗嗤一笑,打趣道:“九书参将既然不放心雅歌姑娘,不妨直接过去,这里有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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