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尘却不知的是,这段时间清远每日里来看望她。他都是深夜前来,为的便是不让自己父母知晓,但不久前却始终还是被他母亲韵竹发现,当韵竹得知他儿子居然心里还惦记着这落尘时,实时气急败坏。
倘若是在以前,自己儿子恋慕落尘她倒也只是生气罢了,可如今这落尘不但对自己儿子无意还成为了天玄门的阶下囚,连性命都朝不保夕,自己儿子倘若跟她有了关系势必会受到牵连。
如今天玄门掌门之位悬空,鸣凨自然希望自己儿子能成为下任掌门,但要成为掌门候选人只能讨得那龙毓晞的欢心,所以倘若清远能取得龙毓晞座下弟子曲疏为妻却也是绝好的选择,所以这段时日一直在撮合他们二人的婚事。
但清远对曲疏只有同门之谊,并无情爱牵绊,所以自然不愿应允,并且他想,倘若自己娶了落尘为妻,那落尘是否就可以脱离牢笼获得自由之身?
虽然是异想天开,可他却也希望借此能让落尘摆脱困境。
韵竹知晓了清远想法后更是恨儿不成器,她绝不愿自己儿子毁在这落尘手中,不得已只得将自己曾经低声下气地求肯落尘嫁于她儿为妻但却被无情拒绝一事告知清远。
清远得知母亲五年前既然就已向落尘求亲过一事后,很是震惊,而又得知落尘曾下的此生决计不嫁他的誓言后,更是伤心。
韵竹又将落尘对那少君沧旻的心思一一告知清远,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有所作为,这样才不至于被女人瞧不起,失了颜面。
清远不愿相信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落尘竟然会这般看他不起,他痛苦挣扎了几日后,决定还是来向落尘问个清楚,可是当得到落尘同样的回答后,却已是心灰意冷,伤心欲绝,对她所有的思慕一瞬间化为虚无,只留下无尽的伤痛。
而落尘对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知,她只想或许是自己伤害了清远,她该当向清远好生道歉才是,并且也该明明白白说出自己的想法,自己曾思慕过少君沧旻不假,可如今对他除了怨恨与失望之外并无其他感情,而自己对他反而渐自萌生了好感。
虽然主动向男子说出这些,落尘自身也觉难为情,但是她既下定了决心要消除清远对自己的误解,也就顾不上颜面,而接下来就是等清远再次前来,她坚信只要自己愿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两人之间结下的嫌隙必然会解开。
然而这一等却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三个月过去都不再见清远身影。
落尘的心渐自冷漠了下去,满心的期望都化作虚无,她不知道是清远再也不会来瞧自己还是他已被师兄师嫂他们明令禁止再来见她,但不管是哪样都让她很不安,她有时又想,纵然自己跟清远说清楚了自己心思又如何?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囚徒,连自由都没有,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难道让他接受一个被终身监禁的人么?
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异想天开罢了!可是落尘却又时而期盼着清远定与旁的人有所不同,定不会弃下自己不顾,他之所以几个月未露面或者便是在为自己的事而努力呢?
然而当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时,从来不怎上来看她的看守弟子却上了高崖,并且为她准备了精致的糕点、可口的饭菜,还有一瓶绝佳的美酒,而那酒却正是酿了有十几年的女儿红。
看守弟子放下吃食后便闭合结界,欲回崖下执勤。
落尘却心下好奇,不免问道:“两位仁兄,请问今日是何日子,何以为我送上这许多美味佳肴!”
那穿青衣的弟子撇了她一眼,随后笑道:“告诉你无妨,这是碧落峰鸣凨师伯特意命他座下弟子送来给你的,因为再过几日便是师伯之子清远师兄订婚之宴,正因为此你才有此福气受这好酒好菜。”
此言一出直让落尘觉得骇然惊心,她顿时委顿在地,良久不语。
这弟子见落尘如此情状,心下颇为鄙夷,戏谑道:“瞧你这神色颇为哀伤,难不成你也思慕清远师兄得紧,嘿,算了吧,你乃一囚徒,还当是曾经师尊老人家座下关门弟子么?还是别做那些好梦了,清远师兄一表人才,人中翘楚,岂是你可高攀得了的,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
这些弟子以前还敬落尘为长辈,不敢太过冒犯,但随着时日一久,觉得这落尘被终身监禁已成定局,所以就不再忌惮她的身份,言语间颇显无礼。
落尘一言未语,心却被人一点一点地在撕裂,痛楚难当,或许因为太过震惊伤心,所以连泪都未曾滴下一滴,只是漠然地坐在那里,神情涣散。
那些弟子的暗讽嘲笑她丝毫未听进去,脑中急速闪过清远曾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为她挡剑,为她灌输灵力,为他偷经书,为他冒犯众师兄,种种的种种都如云烟破灭。
她难以想象,才几个月的光景,他便这般快忘记这一切,不,或许他至始自终都不曾对自己有心过,曾经的那一切都不过是作为同门弟子普通的关心罢了,而自己的心思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落尘凄冷一笑,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拿着所送的上好女儿红,一口一口喝了下去,直喝到头晕目眩,醉晕在地。
当她处于这绝境之中时,清远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温暖,唯一让自己觉得这世上还有人疼惜自己,还有生的希望,可是如今就连这最后的一丝温暖与希望都已破灭了,只剩下孤寂与漫漫长夜,她突然觉得活着有何意义?还不如就这般跟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