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恒回到他的屋中,将两个孩子从大衣柜里扯了出来。鼻子边的药香未散,赵玉恒皱紧眉头。
他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
“有吃的没?”说话的仍旧是赵向零,“我饿了。”
“没有。”赵玉恒干巴巴道。
他转念,又道:“你们有什么遗言没有。”
话说出口,他就觉得有些后悔。他不应该问这些事的。话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出现错处,他太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同他想象中的哭泣完全不同。
赵向零亮着眼睛抬头看他:“你终于想通了要杀我们了?”
赵衔仍旧是沉着脸,什么话都不说。他转动眼珠,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说说吧。”赵玉恒道。他看了眼两个孩子,忽然心底又有些可惜。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可惜想法。
这两个人活着,迟早会被央王拿来威胁他和林梓,不能留着。
“我......想吃凤梨酥。”赵向零亮着眼睛道。
赵衔没有说话。
“没有凤梨酥。”赵玉恒拒绝,“只有绿豆饼。”
说完,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个瓷碟,将两块绿豆糕塞在了赵向零的手中。
赵向零捏着,眼泪说来就来:“我不要。我不要绿豆饼。”
赵玉恒看她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下来,语气却依然是凶巴巴的:“绿豆饼和凤梨酥有什么区别,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他觉得,自己话似乎有点多。
赵向零哭:“我身上的衣服是红的,不能吃绿色的饼。”
“哥哥,你拿着,我不拿。”
赵玉恒扶额,看着赵衔绑着的手接过绿豆饼,忽然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娘亲说,红配绿,赛狗屁。”
赵向零忽然低声喃喃一句,就抱着扔下绿豆饼的赵衔哭了起来。
嚎啕大哭。
瞧着两个娃娃在他屋中哭的像是个泥娃娃,赵玉恒愈发不耐。他没有想到一块绿豆糕能整出这样的麻烦,起身道:“再哭,再哭我就丢你们出去!”
没人理他。反正都要死了,丢不丢出去也一样。
“住嘴!”赵玉恒怒道,“别哭了,我去给你拿凤梨酥!”
他转头刚想出门,背后却猛然一沉,瘫倒了下去。
赵衔见他倒下,将自己手上已经解开了的绳子打开,替赵向零解开绳子。
赵向零哪里还有半点哭腔。她狠狠地抹掉眼角眼泪,笑道:“怎样,瑞清哥哥的药好用吧?”
她跳到赵玉恒面前,扯了扯他的耳朵。确定他已经睡死了。
“现在是夸他的时候?”赵衔瞪她,“还不赶紧找到东西走?”
“哦。”
赵向零和赵衔翻箱倒柜,寻到件大黑袍子。赵向零套在自己身上,又戴好帽子。
赵衔已经从赵玉恒身上搜到令牌。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应该先出宫。
赵衔弯身,让赵向零骑在他肩头。赵向零爬上去,顺手整理好了衣服。
赵衔站直,两个人罩在黑袍之下,若不细看很难看出异样。赵衔比赵向零长五岁,身量本就比一般少年要高。赵向零想了想,用两只手撑开空空的袍子:“哥,我们走!”
赵衔边稳住身子,边道:“这件事多有异样,我觉得娘亲未必真的就这样容易死了,我们先回京城,让槿舅舅和杉舅舅带兵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