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往前走,地面水洼中映出个倒影,林梓抬头瞧见赵玉恒站在她跟前。
“好巧。”他道。
收伞,赵玉恒钻进林梓伞下,又接过伞柄站直:“一起去?”
他没有带林修言,正如林梓没有带上漫荼。
林梓担忧:“这里旁人太多,你如此怕是......”
“怕什么?”赵玉恒笑,“心里有鬼才该害怕,你莫不是希望我就此疏远你?”
既这样回答,林梓便没有多说。
她瞧见巷后应相的人在张望,或许很快就会去回禀。
赵玉恒浅笑两声,拉住她的手,伞向她的方向微倾:“梓梓,我在此处,你怕什么?”
林梓一愣,她抬头瞧见赵玉恒面上笑意,垂头道:“嗯,我不怕。”
雨水垂落,在地面开出朵朵梨花,盛放,凋零,不过一息。落在井中,却将里头人影打碎,化成一个个破碎的光圈。
林梓弓着腰尽力往井底瞧:“听漫荼说,这是村中最大的一口井,大部分人家的用水都在此处取。”
“嗯。”赵玉恒拾起一旁木桶,以手指沾了些桶底碎屑。他捻了捻,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林梓望了半天,也没瞧见里头有什么异常。她撸起袖子道:“要不我跳下去看一眼?我似乎瞧见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要下去将那东西捞起来瞧一瞧。
“胡闹。”赵玉恒搁下水桶,扯住她,“下头动的是鱼,梓梓,你该长点心。”
“哦。”林梓也瞧清底下的东西,“既然有活物,那大概没有毒。”
若有毒,鱼会死。鱼与人不同,它对药物的反应比人强烈。
“未必。”赵玉恒答,“不知这里的井多少次清洗一回,你瞧它壁上光滑,竟不生苔藓。”
林梓依言瞧了一眼,青石壁缝隙中有泥土,湿润却贫瘠。
“还是将里头的鱼捞起来看看。”林梓皱眉,“我瞧见它们身上有紫光。”
将桶放下去,林梓手腕抬起,在里头搅了好几下。井底鱼四散而逃,根本不进桶。
林梓吃瘪,脸色薄红,“我还是下去一趟,这,它们根本捞不上来。”
赵玉恒屈指在她头顶弹了一下:“看好了。”
从袖中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木盒,里头摆着几个剪成桃花花样的蛋饼酥。
掰开一半,赵玉恒往井底抖了些碎屑,小鱼浮起,喋喋将碎屑吞到口中。
林梓见机,再次丢入水桶,扯起一桶水来。
里头果然游着两条鱼。
林梓刚想说话,赵玉恒就将半个蛋饼酥塞进她口中。横他一眼,林梓很是不满。
赵玉恒慢慢将另外半个吃掉,才道:“不好吃?”
艰难地咽下,林梓道:“还不错。”
罢了,不能以正常的想法揣度他。
“呐,给你了。”赵玉恒将装酥的盒子往林梓怀中一塞,蹲下身去看桶中的那两条鱼。
林梓怔怔,只得收好盒子,也蹲下来瞧那水桶。
那鱼鳞片上果然泛着淡淡的紫色。两条鱼的长度都不会超过一根手指。
林梓道:“按道理,这村庄里的鱼应当都是鲫鱼鲤鱼之类常见的鱼才对。”
可这里头的鱼林梓不认得。它们为何会养在井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