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有许多茶楼，几乎每条街上都有那么一两个。
许裳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她头一次这般逛街，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连带着跟许清蝶都亲密了不少。
进了旁边的一个茶楼，许清蝶要了个三楼的包房，点了一壶降火的花茶。
“雅儿你先出去一下，我同三姐有些话要说。”
雅儿一礼之后退了出去，夏红面无表情的想，这许五小姐话真多，从来之前说到现在。
许清蝶抬头看了看一旁立着不动的夏红，许裳华见状连忙道：“夏红你也出去吧。”
夏红顿了一会儿，才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三姐这个丫头着实有些特别。”
许裳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夏红她是面冷心热，其实是我身边最细心的一个。”
“看来三姐的日子过的不错。”许清蝶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花茶。
许裳华也端起茶盏来，小小的尝了一口：“是，是还好。”
“那三姐可有什么心仪之人没有？”许清蝶将茶盏放下，沉静的眼眸看向她。
不知为何，许裳华只觉得气氛有些变了，许清蝶似乎也有些变化，可要她说是哪里变的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周围有些古怪。
“没，没有……”
“没有吗？”许清蝶勾了下嘴角，眼帘抬起，声音中透着几分冷硬：“上次端王殿下不还说要让皇上给三姐赐婚吗？”
“这……”许裳华干笑了一声，忽略掉心里那点刺痛，抬头道：“对了，五妹方才说有话要同我说，是什么话？”
“我跟三姐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不知何时，许清蝶的眼神变了，不再像方才逛街时的单纯活泼，反倒透着一股子冷然，让许裳华不自禁的觉得有些冷。
“五，五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姐，端王为何会心悦你呢？”许清蝶忽然靠近，眸中仿佛卷着狂云，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酷让人看得心悸。
“平心而论，三姐相貌一般，品性一般，也没有什么本事，为何就独独受到端王的青睐呢？该不会是三姐学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把人给迷惑住了吧。”
许裳华的怔怔的看着她，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道：“五，五妹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哪一句听不懂？”许清蝶提起茶壶又给她续了杯水：“是说三姐什么都不是听不懂，还是说三姐好手段那句听不懂？”
“……”
许裳华呆呆的看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之间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三姐难道就没有自知之明吗？一定要霸占着端王不松手？”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妹妹，许裳华心中慌乱无比，手指一直揪着帕子，好一阵后才道：“我，我不是……”
她该怎么说呢？
她从未想过五妹竟然也心悦端王，竟然因为端王对她这般说话，一边觉得心痛，一边又觉得心凉。
因为端王喜欢的也不是她，而是裳华，即便在外人看来她们是一个人，可对她自己来说这是不同的，对南烨来说也是不同的。
裳华离开她的身体后，没多久南烨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心悦的不是自己，她也只是一个被无端指责的无辜人啊。
可是总不能将裳华的秘密说出来。
许裳华扯着帕子，看着许清蝶怯弱的道：“五妹，你误会了……端王他，怎么会心悦我这样的人呢……”
“你可真够恶心的。”
许清蝶平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什，什么？”许裳华怀疑自己听错了。
许清蝶面色冷淡的瞧着她：“承认被端王心悦有这么难吗？你在我面前这样才是最恶心的，怎么？同情我吗？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许裳华无从辩解。
“我心悦端王，我心中对此势在必得。”许清蝶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却依旧平静，甚至带了几分瘆人的柔和：“要有资格，才能站在他身边啊，三姐是以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呢？”
许裳华这会子终于回过了味来：“五妹，你……”
她心中卷起了一片风浪，想要说什么，开口却是哑口无言。
一直以来都不曾和别人真正的对峙过，因此现在无论是面对谁，无论是占不占理，她竟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出来了。
许裳华心中后悔不已，也就在这时，她忽觉眼前有些模糊，周围的景象都有些摇晃。
甩了甩头，她定睛之后才发现是许清蝶手中的茶盏咚的一声掉了下去，而她眼睛一阖，看了她一眼之后猛然的倒在了桌上。
“五妹！”
许裳华大惊，连忙起身要去扶她，却忽觉一阵头晕，眼前更加模糊起来，周围景象都成了一道道重叠的影子，片刻之后，她脑袋一重，也跟着倒在了桌上。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是许清蝶的骇人之语，也不是旁边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她咧开嘴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裳华早就跟她说了让她今日不要出来，她却还是出来了。
真是……倒霉啊。
……
守在包房外的夏红和雅儿无所事事，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旁，就像两个门神一样，只是一个满脸怨色，一个面无表情。
屋内的声音不大，倒地声响起时，雅儿根本就没有听到，还在因为脚痛跺了跺脚。
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