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一怔，随后看向他。
南烨半垂着头，神色是少有的认真，脱去表面那层伪装的外衣后，他的轮廓都让人觉得陌生了些。
“上一回见，还是前年中秋的时候了。”
裳华看着他隐隐有几分落寞的侧颜，心中倏地就有几分心疼，不由开口问道：“为什么她对你视而不见？”
本以为母子关系不好可能跟建元帝有关，却不想南烨摇了摇头：“不甚清楚，只记得从我记事起，她便不喜我。”
这倒是让人没有想到。
裳华不由的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自我懂事起，跟南晟南离的关系就不算好，母后见到我被欺负，常常也不置一词，装作没有看见，那时父皇对我感情亦是一般。”
南烨回忆起小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伤感的神情，像是在念书，说的那个主人公也不是他一般。
“五岁时，她带我去南方祈福，遇到了刺杀，回来之后没多久，她便惹怒父皇被关进了冷宫，自那之后就鲜少再见，有时候是数月，有时候是几年。”南烨说道：“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什么。”
裳华看着他，有些迟疑的问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南烨摇摇头：“不清楚。”
裳华一时也想不明白，有什么难言之隐会让一个母亲不理会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她没有经历过凡间六苦，对这些实在没办法揣摩。
“听说你五岁从南方回来时，忽然就不记得任何事情了，连身边的事物和字都不认得了，那是真的，还是你装的？”
裳华突然就想起这么一件事来。
南烨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精彩，随后就转移话题道：“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今天有些热，我带你去游河吧。”
“哎……”裳华没来及的再说下一句，就被人拉着出了宫。
……
许家用饭的花厅内，许老夫人正在大发雷霆。
“外头都传三丫头有什么大本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桌子人看着最近颇为阴晴不定的许老夫人，没人敢说话，片刻之后，在许老夫人一拍桌子后，还是许成武憋着一张脸先开口了：“听说是前两日宫宴，她表演了一个戏法，得了贵人的喜欢。”
“那究竟是什么戏法，传的满城都沸沸扬扬的！”许老夫人怒目而视，她一个在内宅里足不出户的老太太都听到了，可见外头传到了什么地步。
其实她能听到，还是偶然的原因。
今儿中午，之前上过一次门后来却再也没来过的承安候夫人，备着一份礼上了门，想要见见三丫头，老夫人一头雾水，只说三丫头随母亲合离走了，却不想承安候夫人一听，紧跟着就告辞了。
后来她找来下人一问，才知道今儿有许多人上门，全是来见三丫头的，而且这些人都是达官贵人家的管事，甚至还有不少官员是亲自上门的，许老夫人大惊之下逼问，才知道了外头都在传裳华的事情，不由气的两眼发晕。
一气是府上这些人胆大包天竟敢瞒着她，二气是那些传闻中，不少人都在暗暗看许家的笑话，说许家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扔了个人才。
许老夫人当即就发了火，下午等许成武回来之后，就聚了一家子人问这件事情。
许成武憋得脸通红，他在外头当值，自然是没少听说这件事，甚至有不知道他已经和李氏合离的人，还赶上来询问他入梦术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上来，只得说了他已经与李氏合离的事情，不想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怪异的劲儿。
在外面已经够郁闷了，没想到回家来还要听许老夫人发火。
林氏见到许成武憋住，连忙道：“老夫人，成武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儿媳听了，好像就是这样，三丫头讨了宫里两位妃主的喜欢，这就传出来了。”
林氏赶走了李氏二人之后，又接受了三十多间铺子，正是每日忙碌又充实的时候，哪有功夫去细查裳华的事，不过她隐约的听到，就是这样的。
“真是这么回事吗？我怎么听得就不一样呢。”朱氏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开口，好整以暇的道：“外头不都是说三丫头会什么奇术，技惊四座，让那些贵人都看呆了去，人人都说她能得到圣上青眼呢。”
林氏脸色一僵，随后扯出一个笑容：“是吗？我没怎么打听。”
林氏心里是不高兴的，自李氏走后，这朱氏没了目标，闲的没事就来找她的茬，就跟个疯狗似的，时不时咬上一口。
小叔子前几日就已经搬出去了，怎么还没把她带走呢。
许老夫人看向朱氏：“到底是怎么说的？”
朱氏拨了拨指甲，不咸不淡的瞥向许清蝶：“不是说五丫头当时也进宫了吗？怎么不问问五丫头。”
许老夫人顿时看向了许清蝶：“五丫头，你既然在宫中，想必是清楚的，跟祖母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清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依旧如常：“回祖母，三姐在宫宴上展示了入梦奇术，可入人梦传话，这是验证了的，所以才会传开，听说还可能会进司天监。”
这话一出，许老夫人身子一晃，只觉得头晕，眼前的人都花了一下。
“母亲。”许成武和许石米都担心的喊道。
许老夫人好一会缓过来，摆了摆手，盯着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