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说的没错,刺客的事情本宫已派人去查询,估计明日便会有结果。”姬辰说着看一眼令狐沉玉:“玉儿今日受了惊吓,便在此歇下吧,本宫在屋外候着,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议如何?”
令狐沉玉闻言于是点头,转而又摇头道:“还是太子歇在此处好了,玉儿在外面马虎惯了,比不得太子身份尊贵,还为玉儿受了伤,此事若是让爹爹知道了,玉儿难免一顿责罚。”说罢,没有等姬辰回答,令狐沉玉轻叹一声,提了木桶便向外走去。
姬辰没有说话,亦没有拦她,看着令狐沉玉渐渐消失在夜幕下的背影,脸上笑意敛去,换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淡道:
“出来吧。”
窗外竹影摇曳,不消片刻,伴随一阵微妙的竹声,一黑衣蒙面之人翻窗而入,随即疾行至姬辰跟前扯下面罩行礼道:“属下高灵拜见太子殿下。”
姬辰微微点头,随即抬手轻拂:
“刺客可有消息?”
“回太子殿下,基本落实,是风公子的人。”高灵如实答道。
姬辰眉头微蹙,良久,
“他人呢?”
“去了靖国公府。”高灵说着不觉停顿一下:“见了靖国公的长女令狐月。”
“然后呢?”
“风公子与那二小姐聊了许久,举止颇为亲密。”高灵说着有些为难地看一眼姬辰:“之后风公子便走了,因着怕被发现,属下的人不敢过于靠近,故而并未听清楚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不过在风公子走后不久,二小姐便回了屋,在回屋之前,二小姐扔掉了桌上的药碗,于是属下的人取了一些残渣回来,后据证实,此药为堕胎药。”
姬辰闻言不语,良久方沉声道:“后来古风去了哪里?”
“红馆,属下的人在红馆外盯了许久,未发现其再出来。”
姬辰看一眼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终是淡淡开口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高灵说完便再次越窗而出,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令狐沉玉提了木桶来到院中,一路凉风习习,倒是惬意。放下木桶,令狐沉玉正要汲水净面,却瞧见靠近井边的池子里波光凌凌,绿叶亭亭,绽放的荷花映着月色格外清雅动人。令狐沉玉看的兴起,不觉直了身子四周打量一圈,却瞧见池子的另一边坐落着一座凉亭,像是赏荷用的。
令狐沉玉顾不得多想,提了裙摆便欣喜地跑进亭子,就着亭栏,令狐沉玉倾身折了几枝宽大的荷叶顶在头顶,接而又围在身上,自娱自乐的不亦说乎。
荷香盈鼻,令狐沉玉枕了荷叶躺卧在了亭边的长椅上,身上又盖了一张,仰望着星空心情难得的轻松起来。
夜风拂面,携来荷花的清香萦绕鼻尖,令狐沉玉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折腾了一日,困意席卷而来。
“玉儿~”隐约之中,似有人在呼唤自己,声音清脆而幽远,令狐沉玉挣扎着睁开双目,夜色散去,自己置身于一片云遮雾绕之中,没了荷花与池塘,令狐沉玉感觉脚下飘然欲升,身子竟不自觉地朝前而去。
“玉儿~”还是这个陌生的声音,像是出自于孩童之口,令狐沉玉心生困惑,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曾亲临过这样的一个地方,深居浅出,人迹罕至。
令狐沉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前方的雾气隐隐透出红色,伴随着令狐沉玉的走近扑面而来,前方不远处隐隐现出一面高墙,墙体晶莹剔透,令狐沉玉走近一看才发现墙面居然是由大小不一的玉石堆砌而成,但不知为何,玉石内里透出红色,声音宛若从中而出,清晰而简洁。
“有人吗?”令狐沉玉试探着开口,隔着玉石墙面,她隐约能看见内部的构造,家具摆设一律玉石雕成,尤其是正中间的那张玉床,突兀的占据了大半个房间。
困惑的贴近,令狐沉玉竭力搜寻着声音的出处,墙面冰凉而湿润,寒气顺着玉面源源不断浸透而来,令狐沉玉微微抱臂,正准备离远些,熟料一抬眸,突然半张童颜隔着玉石墙壁放大在令狐沉玉的眼前,令狐沉玉猝不及防,吓得啊的一声跌坐在地,惊惧地看着墙面冷汗直流。
“玉儿?”模糊的一声打破沉寂隔空而来,令狐沉玉身子微颤,但却无暇理会,手心汗意岑岑,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惊恐的双眸瞪着前方诡异的一幕,令狐沉玉忍不住握紧了双拳。面前薄雾慢慢散去,墙壁上面孔逐渐清晰起来,是个清秀端庄的小女孩,此刻正伏于屋内的窗阑上看向自己,因着团扇遮面,故而只瞧见了半张脸。
令狐沉玉紧张地盯着墙面,双腿因为害怕而紧张到发软,而面前的人儿却不声不响地趴着,目光一成不变,可是令狐沉玉瞧她虽然面向着自己,可目光的焦距却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
令狐沉玉不觉迟疑地抬手轻晃,女孩的目光果然并无所动,依旧安静地直视前方,仿佛令狐沉玉的存在对她来说只是空气,而她,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
“玉儿?”再一次的呼唤震耳而来,令狐沉玉的身子被晃的摇摇欲坠,四周的雾气再次聚拢,来不及起身,令狐沉玉脚下一空,惊叫着猛地睁开了双眼。
姬辰的容颜在眼前放大,令狐沉玉一时来不及反应,怔怔地看着姬辰半天:“太子?”
姬辰看着令狐沉玉,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写满茫然的脸上辗转不定。自己方才刚要歇下,结果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