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香哭得伤心,一度说不出话来,唯有那拽着霍慬琛的手不曾松懈半分。好像如若松了他就会真的消失在眼前一般。
霍慬琛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是安抚,“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最好的医生给梦梦医治,也会尽最大能力医治好她。你无须太过的担心。”
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身上的伤容易好,可心底的伤怎么办?”许是太过不想让他离开,百里香直接问道。
有关霍慬琛与百里梦的过往,就算是百里钦也只敢隐射,是以百里香这般直白的表达,率先出声的是百里钦,“香香!”
可面对父亲的训斥,百里香只余委屈,她不看百里钦,也无视他的警告,唯有一双越发用力的抱紧霍慬琛,她说:“都说姐姐是钢琴天才,却不知她要花费多少时间在上面,不清楚她的手受过多少伤,更不会清楚这份喜欢不是缘于她自己。”
她看着霍慬琛,目光执着,泪光闪烁,近乎看不清他的容颜,她说:“姐姐的喜欢缘于你的喜欢。简姨谈得一手好钢琴,姐姐知你喜欢,所以在简姨过世后她拼命学习,为的不过是你。她绝望是怕以后再也无法弹琴给你听!”
最后一声她近乎绝望的吼出,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她松开他,来到病床前,看着满是伤痕的脸泣不成声,“姐姐这么多年真心算是托付错了人。”
不再看他,百里香抹掉脸上泪水,她指着病房门吼道:“你走,你走啊!”
霍慬琛眉头都快拧成结。耳边回荡着百里香的话。
他并不知道这么多年练习钢琴,甚至惹怒父母也在所不惜只是因为他的喜欢。
他不知,不知她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年少情动,本是朦胧爱情,但经岁月打磨,经时光磨练,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如若不是当初她都不愿等哥哥下葬毅然要离开海城,他也不会这般的怨恨于她。
她是哥生前最爱的女人,为什么她就不能送他最后一程?
这份恨持续经年,在五年过后依旧让他对她情感深厚。只是这份深厚不知不觉已经没了当初的触动。
闻及她为自己所做,感触自然有,但这份感触已然跟爱情无关了。
早前为了能够如约回海城,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后百里梦出事他日夜不眠的守着,身体快要撑到极限,这会又被百里香这般折腾,头竟是出奇的疼。
霍慬琛不说话,却也没动了。
郝助理等候在外面,平静之下潜藏着焦急。
有关海城那边自然是越快回去越好。可这边如今……
“你电话通知老七,让他去芙蓉园看看,联系张妈询问夫人这几日情况?”霍慬琛一番思量,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郝助理交代道。
郝助理听着,且一一记下,待他吩咐完,便出了病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隐约百里香也听到了些,不完全,不过可以肯定今天他是不会走了。
一直紧握的双手在这一刻也悄然松了松。
她看着病床上的百里梦,幽深的眸光被卷翘的睫羽遮挡。
“姐,我们的机会来了,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
海城,芙蓉园——
这段时间习惯了慕槿歌晚起的张妈在第二日久久不见她起床下楼也没多想。只是在邻近中午时接到郝助理电话,也想起三少爷临走时交代贪睡可以,但如若早饭没吃,午饭是绝对不允许不吃的。
是以,在中午时间她不得不上前去唤慕槿歌。
房门紧闭,敲了好一会里面却没半点反应。
如若以前,无论她睡得多熟,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张妈回想昨日少夫人回来时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看。
心思一沉,下楼就拿了备用钥匙上来。
打开房门,深蓝色被子下微微拱起的小小弧度,随着靠近传来越发的呼吸声却是越发的急而沉。
张妈快步上前,入目便是她透着不寻常红润的脸蛋,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伸手探了探,滚痰的温度让她心神一拧,立刻起身下楼,先是给楚岽莲拨了通电话过去,告知目前情况,然后立刻找来医药箱。好在平时家中常备各种药物,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倒恰好用上。
先给她喂了退烧药,到底不是医生也不敢乱用,又找来白酒和毛巾,用酒给她擦拭身体退烧。
慕槿歌整个人都烧糊涂了,除了难受的哼哼,几乎任由张妈“摆布”。
张妈不时的给她擦拭,量体温,但温度竟没有半分的减退。
这让一向沉稳的张妈也免不得有些急了。
慕槿歌这烧来得突然更是汹涌。
直到门铃响,这才又匆匆去开门,看着楚岽莲与陆皓阳,急急出声,“给少夫人喂了退烧药,也用酒擦拭了身体,可这烧就是退步下来。”
那样高的温度,再烧下去,怕是脑子都会烧坏的。
楚岽莲毕竟是医生,什么困难的手术没面对过,只是高烧倒也不至于慌乱。
他安抚的拍了拍张妈的肩,人已经快步朝楼上走去了。
探体温,把脉,就目前情况看出了高烧不退倒没其他症状。
让陆皓阳将自己带过来的医药箱拿过来,扎针输液是肯定。
待一切搞定,楚岽莲看了眼烧得迷糊的慕槿歌,修眉微拧的对陆皓阳道:“通知老三了吗?”
陆皓阳一直守在旁边,突闻他对自己说话愣了下,而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