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好?”智苦大师四平八稳的喝茶,什么大事他没见过,现在的弟子,动不动就“大事不好”。
“那……那个女施主,不见了!”
哐当!
丢了茶盅,智苦化作一道遁光,向着雷鸣山的一处半山腰而去。
陶紫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个“女施主”,莫非是指的王令则?
如果真是王令则,那她对智苦,甚至对整个天音寺的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可这里都属于天音寺的后殿,而非前殿。
王令则再厉害,也不过是一阶凡女,若是无人相助,恐怕插翅也是难飞。
所以,这个“相助”的人,是谁?
电光火石间,陶紫脸色一白。
她忽然想起了,到现在仍然失踪未归的徐。
掳走她们两个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伙人?
天音寺的后殿布防并不比合虚宗差。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徐和王令则的共同点又是什么?
……
魔方域,溯水河畔。
素真道君面色铁青:“我只听实话。”
封就面有仓皇:“我是真的不知啊!我是有过将小偷偷带走的打算,可还没来及……”
“哼!”
素真一怒,封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虽说这里属于魔方域的边缘,但为了表示魔方域与道修之间的和睦,向来不设关卡,行人更是稀少。
若是这位道君真的要杀自己的话,似乎自己还真没有办法脱身……
“道君,您得信我,小被掳走,我和您一样着急!”
“住口!你还有脸提徐,当年我另外一个徒弟不也是被你掳走?如此前科,还好意思叫我信你?”
“我……”封就一脸煞白,抿着唇,想了想。
然后,上前一步,跪下。
“当年之事,是我……之过。”态度十分诚恳,姿态也是极低。
素真眉头一皱,攥紧的手松开,依旧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这一跪,我就会饶过你?”
冷笑一声,即便是老好人的素真道君也有发怒的时候:“我告诉你,即便儿不是你抓走的,珊儿的仇我也要报!”他是从珊的师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徒儿曾经受过的羞辱?
以前是没机会,又顾忌此人身份,但现在么,可不正好就是个机会。
素真望着寂静流淌的溯水河,眼睛微微一眯。
封就感受了素真道君毫不掩饰的杀意,挣扎道:“还请道君顾念我魔道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
“呵,你也知道如履薄冰?可既然当初你敢掳走我八大道宗的杰出弟子,就该明白,挑起事端的人,从来不是我……”
“你怎么会……”封就一脸惧色,当初那几个道宗弟子,明明都被封印住了记忆。
原本他只是以为素真道君是通过其他手段,查到了自己抓人的蛛丝马迹,但现在看上去,倒像是连事情经过都一清二楚。
如此,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魔族少君,第一次觉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起来。
“受死吧!”
对付封就,素真还用不上兵器。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点,一粒如同黄豆大小的冰球就冲向了被他威压笼罩着的封就。
封就脑中是一瞬间的空白,生死之间,他竟然来不及思考。
然而,那打着旋、快如闪电的冰球并没有钉入封就的眉心。
一把魔剪,横在了他与冰球的中间。
封就摇摇晃晃,努力让自己的知觉归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道君,当真想挑起魔道之间的争端?”
哗啦啦。
不能装活物也不能装死物的溯水河,忽然窜出一个人来。
身上的水渍还未干,他也不在意,反倒是也随意的放出了自己的魔宠。
那魔宠身躯庞大,双翼如大鹏,翅膀一扇,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它是去报信了。
素真道君苦笑着摇头,知道大势已去。
杀封就可以,但是如果堂而皇之的,就不可以了。
封就激动的道:“三十二叔……你进阶了!”
但封煦显然没有回答的打算。
他银色的发尾,还有水滴滑落,一身衣裳更是破破烂烂,可他寡淡的脸上,透着一丝清高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倒叫人忽略了他一点也不体面的衣裳。
虽然行事败露了,但素真也不见多少馁意,对着封就道:“要杀要剐,我们手底下见真章,但我要杀这人,只是私人恩怨,与宗门无干。”
不是素真急着撇清,或者怕了,是他确实无意挑起两方势力的争斗。
封煦还没说话,封就就道:“三十二叔,你不能杀他,他是小的师尊!”
一直不理会封就的封煦,终于看他一眼,冷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退后去。”
“三十二叔……”封煦的话,封就不敢不听。
他身为血统高贵的魔族大少君,对自己父亲的惧意,和对世间所有人和事的惧意,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封煦来得多。
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轻易就听取了袁松蓝的提议,捉取美貌的男女道修,献给封煦。
封就后退,直到躲进有紫色光芒照耀的地方。
风声猎猎,水声缓缓。
素真取出了自己的弓,对封煦道:“眼前所及,皆是开阔平坦,不如就在这处吧。”
素真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封煦摇摇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