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煦提了提气,终于走到了兰章馆。
灯影重重,兰章馆门前静谧无声。
似乎觉察到一丝异样,守门的两个筑基修士从里面探出头来。
封煦夺路而逃。
他安慰自己说,自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入兰章馆,会给她惹麻烦的!
十九心道:所以你可以变装进去啊,你不是刚做出了一种易容药水么?多好的机会啊!
封煦回头:“你……不要多想。”
十九:……
“顺路而已。”
“哦……”十九十分诚恳的点点头。
像是证明自己确实只是顺路,封煦道:“走,咱们的目标是芷泉街。”
封煦以为他明白了前世今生种种,早该放下。
甚至还怀疑是不是陶紫对自己施放了什么手段,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在意一个人?
可所有的一切,在见到嗔笑皆宜、甚至面无表情的陶紫之后,一下子都消失无踪了。
他在意的只是这一个人,和前世今生一点狗屁关系都没有。
可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所以,见不如不见。
记忆还在慢慢复苏,还不知道有多少糟心事。
早知如此,那柄巨剑,就应该毁了才是。可是现在,不知道它又去了哪里。
兰蔚城的秘境试炼被当成一场意外,芷泉街终于再度恢复繁华。
夜半时分,逗留修士虽不多见,但不少酒肆,灯影明亮依旧。
想了想,封煦坐在了临窗的桌上,随意点了两壶酒。
从窗外望去,整个兰围城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入眼之景,安静温暖、事事静好。
默默的呷了一口酒,嘴角一弯,难怪她喜欢坐在临窗的位子上。
风景独好。
……
安都。
靳于烈气的拍碎了一张桌子!
“你再说一遍!”
属下怯懦道:“都死了,接下我们追杀令的,都死了,连声名在外的蘼梦也死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靳于烈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的不轻:“滚,都给我滚!”
主人喜怒无常,那属下早恨不得插翅飞走,闻言如同大赦般的离开,却听到:“慢着,把那个‘畜生’带上来!”
“是。”
不多时,一个双目呆滞、满脸疤痕,辨不出男女的修士都被带了上来。
见到靳于烈,那修士自然而然的跪下。
靳于烈终于满足的露出一个狞笑,他摸了摸修士脸上的疤痕,阴恻恻的道:“不够,还不够丑,再继续毁!”
“是。”
见属下带着呆滞的修士离开,靳于烈的脸又是一沉。
花了这许多功夫,好不容易让兰蔚城同意修改比赛规则,改成秘境,可这都杀不了天瑜峰的那两个小东西!
真是叫人愤怒!
不过么……
呵呵,既然两个小的不死,那我就折磨大的。
靳于烈浓眉一扬,露出个舒展的笑容。
原本的计划要变一变了,既然你们如此命硬,那我便叫你们自相残杀!
舔了舔唇,靳于烈一脸期待之色,不知道两个金丹中期,到底哪一个能更胜一筹。
……
天明时分,芷泉街眼看早市即开。
封煦留下灵石,带着十九离开酒肆。
许是晨光朦胧,人也有些不清醒,十九脑子忽然一热,自然而然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还顺路一下么?”
封煦并不生气,却也没有回答,更没有再次“顺路”。
兰章馆在兰蔚城的东北之处,住在其中的皆为参与比试的各宗弟子;封煦却直奔西北角的兰芝馆,那里占地颇广,却只住着自己和长兄。
有句话叫做长兄如父,用在封煦身上极为恰当。
他的父亲贵为魔君,虽处在权力顶端,却好色无度,自己母亲又是个道修,后来他亲眼目睹母亲的惨状,险些疯魔,他的父亲为了护住他的神智,不惜洗掉了他那段惊悚的记忆。
失去了记忆的他,慌乱失措,而他那位父亲,觉得洗掉记忆就算完事,又有新的美妾娇娃环绕,哪里还能记得自己的第三十二个儿子。
所以,封煦虽然贵为魔族少君,处境并不算好。
而他能顺利引动魔气、正式修炼,甚至长大成人,都少不了那位同父异母的长兄的照看。
是以,封煦很是敬重封肆。
兰芝馆中,更为静谧。
封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触动了最豪华的那处屋舍的禁制。
里面传来声音:“谁啊,扰本君清梦!”
“长兄,是我。”
屋舍内一阵,半晌后,封煦才走了进去。
看一眼衣冠不整的长兄,再看一眼无论时时刻刻都保持君子仪容的男宠,封煦恭敬的道:“长兄,我有些事,还请屏退一二。”
“哎?什么要事?无妨无妨!”封肆不在意的道,转眼又看到封煦认真的样子,才发现自己的做法有多不妥当,可话一出口,若再收回,以后岂不是都要被阿愚笑话?
还好,立在一旁的阿愚向来懂得察言观色、解语体贴,他主动开口:“魔君,我忽然想起园中那株飞燕草要开花了,且允我看上一看。”
封肆有了台阶,忙不迭的挥手让他离开。
封煦的眸子不仅深了深。
长兄流连花丛,喜欢女人,却也容易抛弃女人,以前,可从未见他对谁像对这阿愚一样的“深情”,何况阿愚还是个男人。
封肆双腿豪迈的坐在椅子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