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师都开口了,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如果这时候拿乔,不要说人家的那一帮子徒子徒孙,就连刘振强都不好帮自己。
于是方渝连忙接口说到:“大师,这可不敢当,您这样说真是折煞晚辈了。那天我和赵雷都是一时气盛,说出来的都是气话,是做不得数的。其实只是一件小事,那里有什么补偿不补偿的,惊动了您和林师傅就已经让我很不安了。赵雷的证我早就请刘大哥转交给他了。”言下之意表示自己并没有对那天的赌约斤斤计较。
老者听了呵呵一笑,指着方渝对赵雷说“你看,多学学人家小方,不要有了点本事就到处生事。以前我在京城饭店工作的时候,就听太祖他老人家说过做人要‘戒骄戒躁,永远保持谦虚进取的精神。’记住这句话,可以受用一辈子。”
赵雷恭敬的表示一定会牢记在心。
老者转过头对方渝说:“小雷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急躁了点,但本性还是很淳朴的。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空还可以多亲近亲近。”
方渝看了赵雷一眼,这浓眉大眼的货居然也低眉顺眼的冲他点头一笑,让方渝心里一阵恶寒,但也只能还以微笑,点头称是。
正说着,陈玉平就推着一个小餐车从厅外走了进来。
陈玉平将餐车推到厅侧,餐车上放了四件加盖的闊口白瓷碗。四个碗色泽莹润,釉光柔白,一看就是上好的瓷器。
陈玉平不急不缓的将三个碗依次端给老者、刘振强、方渝,最后一碗放在那个中年人身边,然后退立到赵雷身边。
方渝看了陈玉平的举动猜想他应该也是林茂洲的弟子。他和其他人都是晚辈,所以都是没有份的。
老者揭开碗盖,眉头微动,“哦,这道菜...”。
老者又看了身旁的中年人一眼,随后说到:“振强、小方,赶紧趁热吃。茂州的这道汤菜可是很费功夫的,老头子也难得能尝到,今天算托你们的福啦。”
林茂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师,您说笑了,这道菜还是您教我的。只要您喜欢,我天天给您作。”
方渝心中一凛,能让老者这样的大宗师说不错,这道菜应该非同小可,看这样子还别有玄机。
等老者尝了第一口后,方渝也将盖子揭开。
随着盖子揭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光是一闻就觉得满口鲜香。
阔口白瓷碗里盛着一汪清澈透明的汤水,汤水正中漂浮着一块约莫三公分的褐色圆形物体,圆形物体外围是三颗嫩绿的小菜心,小菜心外又漂着五段竹荪。
味箸的声音突然在方渝心中冒出来:“原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人发明这道菜了。表面光滑,色泽均匀,竹荪用的很巧妙,菜品完成度很高。了不起啊,这倒是让我对这位黄大师刮目相看了。”
虽然方渝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味箸的神出鬼没,但还是被味箸的突然发声惊的小手一抖。
这个动作被身旁一矮一胖俩货看到,都以为是被这道菜镇住了。这俩一起撇了撇嘴,心想姓方的这家伙总算是知道我们黄门的厉害了。
味箸在方渝的脑海里呵呵一笑:“人家这是在暗示我们,清汤没什么了不起,他们也会。这道菜说不定还有考较我们的意思呢。”
方渝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的问:“那咱们怎么应对?”
味箸满不在乎的说到:“不急,有我在,你尽管放心。你先好好品尝一下,这道菜挺考验厨艺的,本来我还想过一段时间再教你。今天既然见到了,我就顺便来个现场教学,里面的一些技巧还可以用来制作川峡菜系里的一道顶尖绝活呢。”
有了味箸的保证,方渝定下心,姿态悠然的舀起一勺汤汁,吹了吹,送入口中。
清澈的汤汁顺着舌尖一路流淌,鲜、甜、香、醇,不同的味道如一幅绝妙的画卷般在味蕾上层层第现,慢慢展开。方渝没有急着将它咽下,而是抿在嘴里仔细品味。
第一眼看到汤汁,方渝就知道这一定是特制的顶级清汤,开盖时的鲜香味比自己上次做的要甘醇得多,光是闻着味就能让人齿颊生津。
等喝到嘴里,方渝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这黄门的底蕴了。光一个鲜味,这勺汤里就变幻出不下五种的变化。
方渝在那细细品味清汤的配方,身旁那两个黄门弟子又开始叽叽咕咕的说闲话了。
矮壮的庄常远不屑的对高胖的马文秀哼哼道:“看见没,这小子刚才还挺嘚瑟的,现在傻眼了吧。三师叔的清汤在我们黄门都是一绝,雄踞一方的要员都不一定有口福,今天他能尝一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马文秀小声的回答:“人家身怀绝技,当然有资格狂啦。现在说不定就是在品味清汤的配方呢。”
庄常远撇了方渝一眼,“配方?你开什么玩笑。如果尝两口就能还原配方,那还要拜师学艺干嘛,一家一家直接吃过去就成烹饪大师了。”
“呵呵,说不定人家有‘神之舌’呢。”马文秀笑着调侃道。
“我还镭射眼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他不过是从哪里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自以为了不起。要不是三师叔怕雷子基础不牢,不让他接触‘吊汤’的技巧,哪有这小子蹦跶的份。”
“说的也是。”马文秀点点头,“顶级清汤的根底还在高汤上。不懂得熬制一流的高汤,就算是把汤扫的再清澈,也得不到顶级的清汤。”
庄常远听了频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