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想同他走,在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就跟他走了,用得着现在才来求你吗?”
宁绾和李洹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被打开的房间门。
看到婢女们进来,房门并没有关上时,她的眸子动了动。
婢女们却是满脸惊恐的盯着宁绾的脸和她横在李洹脖子上的匕首,一个个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世间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匕首抵在王爷的脖子上么?且看王爷一点儿也没有生气,难不成,这真的是王妃么?
可王妃分明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就连声音,也不是这样的。
可世间,除了王妃,王爷何曾对哪个女子这样宽松温柔过。
“愣着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李洹扫几人一眼,无比的淡定的说。
婢女们纷纷低了头,麻溜的去打扫屋子里的狼藉了。
“李洹!”宁绾似是被李洹的无所谓刺激到,脸色都不好看了。
李洹却是因为忍无可忍喊他名字一声而展露了笑颜。
“说罢。”他说。
“做个交易。”宁绾说,“不见阿煜也行,你让我见见四皇子,四皇子是你亲弟弟。我和他说道几句,他,你总是信得过的。我肯定不会踏出京城一步的,可是你也得信我是不是。”
李洹轻轻抽走了宁绾手里锃亮的匕首,道,“也是一样的,别指望见如玉,谁也别指望了。思官,别想太多了,睡觉吧。”
宁绾沉默一下,目光又看向了屋外。
根本就是一点儿也不掩饰她要出去的意思,迈着步子便要往外走。
走出两步,手臂被李洹抓住。
几乎是在手臂被李洹抓住的同时,宁绾的另一只手便扫向了李洹的脸。
只是,手才扬起,就被李洹抓住了。
手里的短刀也被李洹夺了扔到一边儿去。
李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知道宁绾做事从来都是留有后手的,他知道宁绾拿匕首抵住他脖子只是假象,真正要用的,是手里的短刀。
可他想着是一回事,真正体会到又是一回事。
宁绾便这么讨厌他么,仅仅是知道他喜欢她便要这样不顾一切的逃离,分明大家的关系没有差到那种地步的。
难道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好,都是宁绾的伪装吗?表现出来的相信他?
“时候不早了,睡吧。”李洹依旧语气温柔的说。
宁绾挣扎,可李洹的手像是长在它手臂上了一样,不管她怎么挣扎,他都不松分毫。
宁绾晓得,李洹看上去是没什么的,其实么,是生气了的。
李洹生气的时候,若是触摸他的逆鳞,他只会越发狠下心肠,生硬手段。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她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王爷,您知道的,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如何,也许,谈着谈着,就改变了主意呢。”
李洹抿着唇,不答话,就这样握着宁绾的手臂僵持着。
等到屋子被收拾干净,尖利的东西也被尽数拿出房间之后,才松开宁绾的手。
说,“伺候王妃休息。这一段时间,蒹葭和白露不会过来,你们便做好自己的本分,自己该做什么就坐什么。明天我没有过来之前,王妃不能踏出去一步,当然,谁也不准进来房间一步,可记清楚了?”
“是!”一众婢女齐声答道。
“你还真是可笑!”宁绾冷笑一声,“不放人,也不谈,怎么,允王爷还打算囚禁我一辈子?”
李洹讨厌极了宁绾这样的表情。
用最漫不经心的态度说着这世间最恶毒的话。
囚禁?
哪怕她对他有丁点的情义,都不会把这样的字眼放到他的身上。
“好,那便谈谈吧。”李洹挥手屏退了婢女。
房门隔断屋外风声,屋子里骤然寂静。
宁绾和李洹面对面站着,两人的眉眼都是冷冽的。
宁绾率先说,“我知道允王爷好面子,不管是阿煜还是四皇子,不论我跟了谁,王爷心里面肯定都是膈应的。所以,王爷不让我见他们,不让我跟他们来往,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李洹眸子微抬,“然后呢?”
“我弄清楚了当初的真相,日子便又有了盼头,我当然是要去我应该去的地方,做我应该做的事。”宁绾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洹笑笑,从铜盆里捞了帕子,拧干,走回到宁绾面前,要为宁绾把脸上的妆容擦拭干净。
宁绾皱眉,将头一扭,躲开了李洹的手。
“那宁婕呢?郑氏呢?都不打算管了吗,你不是恨她们入骨吗,真就这样走了,放她们生路了?”李洹顿了顿,又说,“不是说,还有一个恨着的人吗?那人不是在京城活得好好的吗?也不打算管了吗?”
“思官。”李洹一手扣住宁绾的后脑勺,一手拿帕子为宁绾擦脸,温柔的说,“你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你知道的,你的事情,我从不插手的,只要你好好的待在京城,待在允王府,待在我身边,那么,我待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你要做什么,你自己去做,只要你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我不会干涉你的。”
宁绾的心,被说得动了一下。
她的事,是还没有完呢。
本以为还会在京城耗上三年五载,所以她恨的那些人,她都没有着急的赶尽杀绝。
就这么走了,她当然不甘心。
可待在允王府,她不放心。
若李洹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