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晴空万里,微风轻抚,老和尚独自站在房舍前的山崖边抬头望月,偶尔有一两只蛐蛐窸窣传音,却也打不破这夜的寂静。老和尚望着天空,微微叹气,手中的念珠缓缓转动,破旧的道袍被风吹起,衣袂飘飘,凭添了几分出尘之意。
夏锦然轻轻打开房门,美眸微微一扫,莲步轻移,缓缓来到老和尚身后。
此时风向骤变,吹起夏锦然额前一缕秀在眼前肆无忌惮的飘扬,随是秋时,却也稍有寒意,夏锦然修为深厚,本不惧怕这丝丝凉意,却还是紧了紧锦衣。
老和尚抬眼望星空,头也不回道:“夜已深了,施主还不休息么?”
夏锦然也抬起臻,朝着月亮望去:“大师也不是没睡?”
老和尚像是没听道夏锦然的话一般,只顾望着天空,而夏锦然也不再言语,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过了好久,夏锦然微微叹气道:“今日大会之后,蔡步凡寻来,欲让我收他孙女为徒。”
老和尚微微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夏锦然望着他的背影道:“其实这孩子我挺喜欢的,若是收她为徒,本无不可,只是当年之事牵扯甚多,我一时想不开来,所以久不能寐,望大师指点一二。”
老和尚这才回过头来,仔细盯着夏锦然看了半响道:“天地万物皆有轮回宿命,争不得,求不来,就像这天上的星,最亮的那一颗,未必是最后的那颗,坠落堕落之前的事,堕落之后才好说,而堕落与否,却是变数极多,你我凡夫俗子,又怎么勘破天道?”
夏锦然听闻,低头仔细想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缓缓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说罢,转身朝着房舍走去。
老和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气道:“唉,你明白了就好,只是刚才那番话老衲自己都不明白,又不知你明白了何意?”说罢呵呵一笑,一摸他的大光头,有水滴滑落,这才醒的下雨啦。
老和尚暗叫一声奇怪,晴空万里的怎么会有雨,刚说完只听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平地一声惊雷,咔嚓一声打在不远处的山峰之上。这才醒悟过来,和夏锦然两人谈话之际不知何时变了天气。豆子般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老和尚一声怪叫扬起大袖捂住他那油光裎亮的光脑袋,怪叫一声,像只大马猴般朝着房子奔去。
第二日,比剑大会继续进行,杨弃仇一早就起来,洗漱完毕,和墨剑云三人来到了广场上,广场上依旧人数众多,比剑人数骤减,大多数不过是围观罢了,杨弃仇今日的对手,是一名三修,在被命名为朱雀台的高台上比试。观看了两场比试,接下来该墨剑云上场了。
白千痕拍了拍墨剑云的肩膀,严肃说道:“加油,老二,不过也不用太狠啦。”白千痕瞥了一眼高台上跃跃欲试的小伙子,有些于心不忍道:“好歹让人家露两手,别一上去就给打趴下。”
杨弃仇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墨剑云冷很一声,瞪了白千痕一眼道:“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再叫我老二,不长记性!”话语刚落,施展身法,如同鬼魅,一个纵身就上了高台。场边围观的青年们齐声叫好,就连主台上坐着的一些各大门派的大能都暗自点头,小小年纪,身法如此之快,也是难得一见。
白千痕嘴角抽搐一下道:“就不能低调点嘛……”
杨弃仇也是脸色一怔,稍微感到惊讶,依着墨剑云的性子,平日里做事一向低调,今日这般哗众取宠,可有些不正常。杨弃仇眼光一转,朝着身后望去,只见主台的角落旁,蔡婉秋亭亭玉立,正一双美眸注视着被命名为白虎台的高台上,整个心神都放在了墨剑云身上。
杨弃仇暗自摇头无奈一笑,手指戳了戳一旁的白千痕,往身后一指,白千痕回头一看,暗自咒骂一声,也不再说话。
蔡婉秋美目流转间,墨剑云在台上果真没给对手丝毫机会,两个回合,那半大的少年就被击下台去,此时手中九渊神剑还未出鞘。蔡婉秋对上墨剑云投来的目光,莞尔一笑,双目对接,以至于身后光明圣女走来都没有察觉。
“姐姐看来是真喜欢了他。”轻柔清脆的声音响起,蔡婉秋回过神来,脸上微微泛红,难得一见得出现了平日不曾有的女儿家姿态,扭捏道:“哪里有……”
光明圣女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将目光投向了缓步下台的墨剑云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场下的比赛依旧继续,只是蔡婉秋和光明圣女这样的楚翘,却不用去比试,这算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也算是各大门派对自己门派最杰出的弟子的保护,他们不用参加其他的比试,直到最后的十六人。当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人数的缘故,有一人注定是要轮空的,说若是运气好,连续抽到空号,那也能进去十六强的比试。
显然杨弃仇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在看完墨剑云的比试后,他和白千痕分别来到玄武台和朱雀台前,开始自己的比剑。
杨弃仇从台阶上一步一步朝着上面走去,高台上的青年早就知道今日的对手是杨弃仇,那个一开始就召唤巨兽玄武的愣头青,可此时看着眼前的杨弃仇,还是止不住的脸色白。
杨弃仇上下打量着少年,因为是散修的缘故,他身上没有各大门派弟子那股优越感,倒是显得沉稳许多。仔细想想,哪里那么多散修,所谓散修,只不过是那些在各大门派这些洪流之中的狭缝里求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