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蓝夫人心疼儿子,所以蓝初浮醒的比顾倾城早。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将继承人看得比什么都重,可当他真的体会到时,那种绝望感仿佛海啸一样把他湮灭。
看着躺在自己身侧、面色潮红的人,蓝初浮愧疚极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何须被人算计,遭一次折腾?
被至亲之人算计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蓝初浮双手握成拳头放在两侧,白色的被子从腰部盖上,可下面呢?
空荡荡的。
蓝初浮从来没如此怨恨过,怨恨那一场车祸,让他失去双腿。
如果他此刻双腿完好,是不是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
在今天之前,他对自己能从车祸中活下来而心怀感激;而此刻,他只想问一句,他为什么要活着,他活得很绝望。
他想喊醒顾倾城,让她快离开,可他又怕,怕顾倾城醒来,失去理智,做出让两人悔恨终生的事。
他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不想再毁了这个像雪一样纯洁的女孩。
一番挣扎过后,蓝初浮咬咬牙,轻轻掀开被子,生怕惊扰了顾倾城,他双手撑着床沿,单纯靠手臂的力量,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移动。
幸好旅馆的床都不靠墙,他一点一点的挪动,到床沿时,清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凡他还能呼吸,他就不会毁了顾倾城。
然而,蓝初浮高估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能够顺利下床,却不想双手突然撑不住了,“噗通”一声从床上栽了下来。
额头撞在了床头柜上,瞬间鲜血就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他有些绝望的捶了捶自己空荡荡的裤筒,双手青筋暴起。
他不用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可现在就算他不想毁了一个女孩,他都做不到。
真绝望啊。
他不能放弃,就算是爬,他也要爬出去。
就算出不去,他也要远离顾倾城。
蓝初浮像一条虫一样慢慢的蠕动,他的脸上沁满了汗珠,与额角的鲜血浸染在一起,狼狈又骇人。
*
热。
全身就像火烧一样。
顾倾城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双眼迷离,满含春情,犹如一汪春水般,如果此刻有个男人看到她的模样,一定会热血沸腾。
她下意识的扯着自己的衣衫,希望让冷风透出来,不要让她犹如烈火灼烧一般。
听到床上有动静,蓝初浮也不动了,哑着嗓子喊她,“顾倾城!”
顾倾城像是慢了半拍一样,顿了一下才循声而望,“嗯……”
一个字,软绵到了极致,充满了**的味道,像是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玫瑰,妖冶惑人。
蓝初浮根本没有异样的心思,他甚至来不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打开窗子,然后去浴室泡冷水!”
顾倾城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全身犹如火烧的窒息感让她有些绝望。
热。
热的她只想跳进寒潭里。
“你还记得今晚的事吗?”蓝初浮靠在墙上,大口的呼吸着。
挪动了那么一点距离,他就气喘吁吁,累的不行了。
顾倾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的炽热褪去了不少,“记得……”
她艰难开口,表情痛苦。
那是隐忍硬撑的痛苦。
“春风一度”的药效很快很猛,注射后半个小时就会发作,发作时七尺男儿都受不住,亏得顾倾城是特种兵,忍耐力强悍,这才勉强克制着自己,强迫自己回忆发生的事情。
“现在说抱歉于事无补,照我说的做。”蓝初浮抬手,将脸上混合的鲜血和汗液抹去,“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打开窗户跳下去,你是特种兵,从二楼跳下去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没有力气的话,去浴室,打开冷水淋雨,将门锁上。”
顾倾城攥着拳头,指甲都陷入了肉中。
她在隐忍,在克制。
“好……”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撑着起身。
踉踉跄跄的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已然大口的呼吸着,娇喘连连。
药效实在是太强了。
放在平时,二楼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支配了她的大脑,她附在窗台上,往下一看只觉得头晕眼花。
血液沸腾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爆裂。
窗台是木质的,她为了保持清醒,将手指硬生生的插进了木头里,入目三分。
木刺扎破了她的手指,顿时鲜血淋漓。
“顾倾城!”蓝初浮怕她失去意识,大声喊她。
顾倾城因为这一声呼喊,迷离的意识再次清晰。
眸中闪过一抹凶狠,她抬起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血肉模糊。
没再看蓝初浮,她艰难的爬上窗台。
这时,一排黑色的车队裹着凛然的萧瑟呼啸而来。
吱嘎!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众黑衣人持枪涌入小旅馆。
有保镖试图阻止,奈何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很快就被钳制了。
白零和南黎辰同时下车,白零说,“阁下,顾倾城应该就在这里。”
南黎辰薄唇紧抿,一双幽邃的眸子盛满了怒气,铺天盖地毁天灭地的怒气。
两人大步往里走,南黎辰边走边说,“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送到国安局,让席澜城好好招待!”
“是!”白零神经一绷,送给席部长啊,看来那些人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