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简短的对话后,乾坤酒面无人色,第一反应是申璎被黑衣人抓走。
对于这个说法,雁寻持否决态度,“方才我已经在周围探查过,没有外人埋伏过的痕迹。况且之前我已经设下陷阱,若有外人来一定会中圈套。”顿了顿,雁寻目光渐渐严肃,“璎听到咱们的谈话,我担心她提前我们一步走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免后悔,早知道她这么快回来,刚擦就应该把让她走的更远一些。
“这个傻丫头!”乾坤酒大声喝了句,后背的毒、肩膀的伤都顾不得,提着刀头也不回冲出洞外追去,这辈子从来没有跑得这般快过。
路上依然时不时有小拨追杀,都让两人迅速解决掉。心里挂碍着申璎,乾坤酒骨血里的烈性全都被激了出来,一刀一刀连劈带砍,直中要害,几乎杀红了眼。雁寻闪转腾挪,帮他抵挡住周围的伏击,两个人相互配合,竟也没有谁再受伤。
马不停蹄往前走,山路越走越荒凉,就连身后追杀来的人也越来越少。雁寻所选的乃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线,途中烟瘴遍布,潮湿的环境使得山中毒虫肆虐,寻常人几乎难以跨越这般区域。
然而这条路线却是通往天极最快的路线。雁寻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几只避毒囊,与乾坤酒佩戴在身上,林中的毒虫嗅到气味皆避而远之,两人九死一生,竟也完好无损传过烟瘴毒林。
走了三日临近烟瘴林的边缘,放眼望去除了他们,已经连半个多余的人影也找不到。就连那些一直追击在他们身后的杀手因为忌惮毒瘴入体,也许久未再露面。
硕大的灌木丛周围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一丛丛半人高的植物,也不知是什么,光秃秃一根墨绿杆茎,约有拇指般粗细,顶端顶着一个株蓝幽幽的花,花瓣里外堆叠三层,绽放开后堪比男子手掌大小,颜色煞是艳丽炫目。
在野外遇到颜色鲜艳的植物通常都有毒,乾坤酒有意识不去碰触这些东西,自觉离得远远地。谁知雁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逡巡四周后竟然要原路返回。
眼见着马上出了这处鬼地方,再走几日就到了天极,这会儿又巴巴原路返回,简直是开玩笑。
乾坤酒以为他被毒瘴熏坏了脑子,说什么也不肯。雁寻道:“此时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知道这样说他不会相信,他将自己的手靠近一株蓝色花朵,只见那花朵仿佛有感觉似的,从花蕊处开始一层层合上花瓣。
他的手指还在花蕊中央,花瓣闭合之后触碰到他的手指皮肤,又立刻缓缓重新绽放开,然后再闭合,再绽放,如此一直反复。
乾坤酒看着这诡异的现象,只觉得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觉离着那花又远了几步,没留意自己身后也生着这种花,不小心碰上去,那花立刻紧紧合成花苞。
“雁兄,你给我看这个鬼东西干嘛?”
“这叫厌人蕊,对人身上的气味异常敏感排斥。”雁寻说着指了指远处,“那里临近烟瘴丛林的边缘,你自己看。”
乾坤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穿过错杂斑驳的植株,几乎倒抽一口凉气。
层层树叶掩盖下生长了一大片厌人蕊花海,阳光下的紫色令人目眩神迷。只是他现在没心思欣赏这令人心惊胆战的华丽花海,那些花的花瓣都紧紧合着,这么多的厌人蕊,得有多少人的在外面守着。
“若我没猜错这时候外面几乎全都是来取你性命的,十个你我加起来恐怕也对付不了。”
乾坤酒心下一沉,再也不说继续前进的话了。一次两次他能说是杀手紧追不舍,可如今整整三日过去,他们仿佛是早就算出自己要走的路线一样,总能准确无误找到自己的踪迹,这已经不能算巧合。
“雁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乾坤酒问。
“说来听听。”
“自从我与璎从第戎出来后,无论去到多么偏僻荒芜的地方,何曾有过一日是没有追兵的时候?这次他们连咱们出去的路线都算计好了。”乾坤酒望着远处的厌人蕊花海道。
雁寻心思通透,乾坤酒这样一说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除了那些已经暴露身份的杀手,一定还有人一直未曾露面,从一开始就已经跟着你们的行踪,保存实力,暗中与他们联络。”
顿了顿,他的语气冷了三分,“只等着在出口,给你致命一击。”
烟瘴林只有两个出口,若那人看到他们闯入,自己不一定能跟进来,却可以联络其他的杀手守住出入口。也幸亏自己看见了厌人蕊,否则到时候他们只要踏出林子,等待自己的一定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暗杀。
想到这里雁寻后背不由渗出一层冷汗,“我原本想着,我们假意进来,后面的杀手一定会提前去出口等着我们,我们再原路返回,正好避开他们。然先现在想来,就算能避过一时,只要暗中追踪我们的人还在,咱们便也一刻不得安生。”
“既然如此,我便更不能回去。”乾坤酒道。
从烟瘴林抄近路能比原计划早到天极五日,乾坤酒心中记挂着申璎,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浪费三日。况且就算他们原路返回,谁能保证入口处就没有埋伏的杀手?
这样同雁寻说了,雁寻摇摇头,“乾坤,璎或许根本没有去天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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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
下章预告:活着,她的选择只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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