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听着一群富太太的讨论,目光却始终盯在暮轻歌的脸上,他没想到,暮轻歌和言渊之间还有这么复杂的一段。
“言渊,你要是带走她,我们秦家不会善罢甘休!”秦少阳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刻意压着胸口的怒气。
“她不想嫁给你,听不懂吗?秦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秦家,言氏也不是当年的言氏,有什么冲着我来。”言渊握住了周微微伸过来的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暮轻歌只觉得腿上一软,心头的那一股悲伤和背叛再也控制不住,瞬间裂开在她心头。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毕竟她还把言渊推了出去,情人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悲伤,去难过?
死亡吗?原来,当年的事情是这么被压下来的,难怪要把她放在顾县那么长时间。中间需要这么一个让人忘记的过程。
金吉看着暮轻歌跌坐在座椅上,颓败的模样,让他心头一紧。
“你没事吧?”他担心的问道。
暮轻歌扶着椅背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回去吧。我想从言渊家搬出来,你不是想娶我吗?现在还想娶吗?”
暮轻歌露齿一笑,红唇齿白,眉眼如丝,金吉伸手拉着暮轻歌的手。叹息一声,他宁愿她委屈伤心的看着她,也不愿意她故作坚强。
“不要躲,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地方什么都是齐全的,如果你现在想明白了,我可以现在就求婚。”金吉笑着说道,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附在暮轻歌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有点心里障碍。”声若蚊蝇。
暮轻歌还是听见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平静的说道,“我可以帮你治。”
金吉握紧了暮轻歌的手,直接拉着她走上了舞台。
扯过司仪胸前的麦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宴会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各位好!既然秦少没了新娘,也不能让各位白来一趟。”金吉用着不地道的中文侃侃而谈。
“这是我的新娘,今天,就刚刚,答应嫁给我,求了好久,怕她反悔,趁热打铁。烦请各位见证!司仪,帮忙主持一下,钱不会少你。”金吉脸上带着孩童一般灿烂的笑容。
“你什么人?来捣乱的吗?”秦少阳气的脸色发紫,气势冲冲的朝着金吉走了过来。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碧眼外国男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暮轻歌扬起脸,邪魅一笑,眼里一片冰碴,平静开口道,“秦少,好久不见。”
秦少阳盯着暮轻歌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漂亮,和周微微不相上下,应该说是更美,像一朵盛开在地狱深渊的彼岸花。
“是你?”秦少阳浑身一僵,舌头打结,迟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能站起来了!”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秦少阳转头看向台下的言渊。
暮轻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言渊诧异的眼神,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终于有了松动。
暮轻歌红唇微启,“言少,恭喜你!”
她相信言渊读懂了,因为早上他们还在用唇语交流。说完她灿烂一笑,抬起头,绚烂的仿佛是夜晚的点燃释放的烟火。
她清晰的看到了周微微脸上的笑容凝结,而她眼里的惊讶和恐惧是那么的清晰,更清晰的还有她紧握言渊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暮轻歌收回目光,看着秦少阳,“秦少,当年事情我不追究,今天借你地盘一用。”
秦少阳眯着眼睛打量着暮轻歌,他想不明白,当时言渊奋不顾身救她,到最后生生逼死了周跃山,只为了给她出气。什么生死与共,都是屁话!
秦少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走到金吉面前,“场地你用吧!费用算我的。”转脸又看向暮轻歌,“我的女人跟着他跑了,你也没希望了。抓紧手边人,别最后什么都没有!”秦少阳把新郎花摘了下来,拍在金吉的手里。
暮轻歌拿过金吉手机的新郎花,一把扯下新郎两个字,抬手夹在耳边的头发上。抿唇一笑。
暮轻歌看向言渊,言渊和周微微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即使他眼里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却不肯上台一步。他可以阻止周微微嫁人,那她现在嫁人,他又会怎么做?
暮轻歌撇过脸,不再去看台下的那个男人,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红唇微启,声音清冽严肃,“我可能不能生育,你还会娶我吗?”
“没关系,在美国有很多丁克家庭,如果你喜欢孩子可以收养,我养的起。”金吉真挚认真,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碧色的眼睛像是绿钻石,晶莹剔透。
金吉一直看着暮轻歌的反应,即使是暮轻歌一脸悲哀的看向言渊时,一直没有避开他,只要她愿意,什么都无所谓。
“那你求婚吧。”暮轻歌深吸一口气,忍着眼里将要滚落的泪说道。
“司仪,把戒指拿过来。”金吉冲着司仪喊了一声。
司仪主持那么久,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懵在当场,听到新的新郎叫他,反应过来快速把戒指递了上去。
暮轻歌摇了摇头。她才不用周微微的结婚戒指。
金吉突然醒悟过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环状铁圈,用力一掰,断成两半,然后单膝跪地,朝着暮轻歌伸了过去。
暮轻歌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买手机时,售货员送的情侣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