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郭怕的是寂寞,没网络可用,业余生活单调枯燥,周日只能打扑克、下象棋、洗衣服、会老乡,想喝酒?那得趁着请假外出的机会才行,但也不敢尽兴,喝醉了是要被收拾的。
狠一点的连长也不搞打骂罚站军姿跑5公里那套,让你去猪厩起1个礼拜的猪粪,浑身是都是尿骚味,半个月没不了。也不知是谁跟谁说了什么,对象急三火四来了,连长大方地给假,去陪对象吧。
嘿嘿,你懂的哦。
晚上9点,灯号一吹,必须卧床。训练累着了还行,脑袋沾床就着,但以小郭这国术宗师的身子骨,估计只能享受烙饼的滋味了。
一个排长在跟另一个排长说话,恰好顺风,小郭想不听都不行。
“哎,我说老张,你猜猜看7连今年还挑兵吗?”
“还用猜?当然得挑啊,这几年哪年没挑啊,”老张牢骚满腹道,“挑还整不过神枪手4连呢,不挑行吗?”
“也不知道谁tm规定的,怎么就行7连挑,我们不行啊,怎的(海成话),感情咱们都tm是后娘养的。”
“老王啊,我觉得你们9连也可以打报告试试,理由是保证在大比武中五项比赛三项超过4连,看团长怎么处理,他总得一碗水端平吧?要不别的连队训练还有什么动力啊。”老张侃侃而谈。
老王耐着性子听着,等老张一说完,一个扁踹卧牛腿,心里有鬼的老张嘿嘿一笑愣没躲。“你泡我呢是吧,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你刚当兵啊,37团那句老话都传烂了你不知道?”
“什么老话?37团老话多了,我都能记住?”老张故作生气道,演技完全过关。
“钢7铁8豆腐9啊!”
“哦,这句老话啊,那个啥,这话是有点损。”
“我们9连怎么就不行了?要是我们也能像7连那样在全团挑兵,打败4连也不在话下。”老王舌赞莲花,大言不惭地吹了起来。“这几年我一直接兵,接回来的几个好苗子都被7连给弄走了,你说也怪了,7连这帮混蛋就是厉害,一个个贼精贼精的,比克格勃还克格勃,一挑一个准,想藏都藏不住。”
“有啥可藏的,还有好兵吗?跟割韭菜似的,新兵一来就割了一茬,这是头刀韭菜,最好吃了。等训练差不多了,又突击割了一茬,2茬之后那还叫韭菜吗?那是草根。”
“嗯,你这比喻太恰当了,真有才。”老王伸出右手竖起大拇哥,夸赞着道,“他不仁别怪我不义,找个机会跟这帮新兵蛋子叨咕叨咕了,就说7连根本不是人去的地方,吃苦受累不说,训练跟不上还挨揍,拿练器械来说吧,那尚大虎拿个竹棍子站在边上,谁上不去,抽冷子来一棍子,草,谁愿意去谁是傻子。”
“啊?哎哎哎,我说你可别瞎说啊,尚大虎拿棍子抽人是你亲眼所见?要是让老尚知道了没准会跟你单挑。”
“单挑就单挑,老子怕他?他会蒙古跤,老子还会形意拳呢,一个崩拳,保管让他满地找牙。”说完,还做了崩拳的架势,别说,还很形似。
嘿嘿,挺逗。这俩人跟说相声似的,一个捧哏的,一个逗哏的,小郭正听的起劲呢,结果被老胡给喊走了。
神枪手4连可不是一般的连队,那可是如雷贯耳皓月当空,在全军很有名的一个步兵连队,7连想跟4连抗衡?还真得举全团之力才行,否则,等着被碾压吧。新兵蛋子这个词在小郭听来还很亲切,其实算不上侮辱,约定俗成而已。细掰扯掰扯,还真没有哪个新兵没被这么叫过,如果没有,那对不起,你还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兵,只有得到老兵的认可,你才是他的兄弟。
新兵蛋子小郭正站在120多人的队列里看热闹呢,新发的棉军装有穿在身上有点肥大,大头皮鞋的号码也不对,不跟脚,走路“趿拉趿拉”的。剃了平头之后,棉帽子几乎遮住了眼睛,好在他长相俊秀,给人第一印象很好。
这个叫阿金歹的小站虽然很小,和20公里之外的阜市车站没法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站长、副站、值班员、信号员、列检员,全合着呢,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这新兵入伍可是一项政治任务,谁敢掉以轻心?不想干了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各个乡镇送过来的新兵越聚越多,足有7、800号人,将本不宽绰的站台彻底挤满。
为便于管理,编成班后任命了临时班长,被点了名当了“班长”的就很激动,这总是一个好兆头嘛,积极性一高涨,也跟着忙乎上了。小郭冷眼看着,有点无奈,回去之后还得当新兵,折腾个什么劲啊。细一想,是自己太复杂了,新兵嘛,总要有个美好憧憬。
看到小郭,老胡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声喊道:“小郭?”
可这小郭却假装听不到,老胡被气乐了。扒拉一下身边的崔参谋,一指着队列说道:“去把那小子给我喊来。”
崔参谋跑步冲入队列,拽了小郭一下道:“胡营长叫你过去呢,快点的。”
小郭慢慢悠悠地过来,小声道:“找我?”
“你小子成心气我是吧?这又不是地下党接头,不能大点声,这么大的风。”老胡故作生气道。
不得不说,这小子长的是真漂亮,换上女装能让所有美女自惭形秽。不过人家基因好,妈也特漂亮,冷艳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有事快说,你没看所有人都在看我吗,都以为我们是亲戚呢,这对我以后发展不利。”小郭郑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