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拿过衣裳，反复查看。
布料确实普通，但上面一些装饰品，可真真都是宝贝。
连他走南闯北，都极难见到这样好的货色。
裴霁倒吸一口气，“雪香衣铺将这样的衣裳定为多少银子一件？”
“平均是五两。”
呵，五两，绝对是亏本的。
裴霁奇怪，雪香铺为什么不惜以亏本，还是亏血本为代价，来占据主流市场？
打压同行是成功了，可商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获利，这样做岂不舍本逐末？
裴霁闭目凝思，手里攥着雪香铺的衣裳。
他灵光一现，乍然睁眼。
最重要的是，区区一个雪香铺，哪里来这么多珍贵的珠宝装饰？
裴霁再仔细查看衣裳上的装饰，忽然瞥见一条腰带中间镶嵌的一颗光泽透亮的粉色晶石。
他诧异的瞪大眼，“这，这，这……”
众人不明所以的盯着裴霁，继而被他突然爆发的狂笑声吓到。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先前与裴霁对话的老员工上前，“东家，你发现了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这帮子皇室奴才也忒胆肥儿了，竟敢偷运皇家的东西出来卖！这些，绝对是从皇室中人手里流出来的，从皇宫里运出这么多东西还不大可能。这些八成是邺城哪个宗亲王府里的东西。既然只在雪香铺一家销售，那就说明是出自一个王府。啧啧，真不知道是哪家王府的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
裴霁舒畅的长吁一口气，再度拿起衣裳看其缝合的针脚，只要仔细看，不难看出拆卸的痕迹。
他又笑，“看了那帮狗奴才为了倒卖衣裳还花了大心思，竟然知道拆下衣服上零碎的东西，缝制到普通衣物上，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嗯，点子是不错，普通老百姓哪里会见识到王府里的东西，可惜……遇上了我裴霁！”
老员工闻言终于插上话，“东家是怎么确认这衣裳上的装饰物是出自王府的？”
“呵，不巧。前个儿玩腻了的一个小东西被一个纨绔王爷看上了，本王就顺水推舟将美人儿送给了那位王爷。那女人进王府没多久，那王爷就另有新欢，不得已又回头找本大爷tōu_huān。她有件皇室御赐的衣裳，其中一条腰带上就镶有和这个形状做工上一模一样的蓝宝石，只不过颜色不同而已。所以我断定，是某个王府里的奴才见财起意，费尽周折将衣裳改头换面，定了低价想快点脱手，赚点小钱。”
老员工听了暗道妙啊，“那会是哪个王府呢？”
“皇室的东西多惹眼，总会查到！立刻就派人去查，买通小妾也好，买通丫鬟也好，叫她们拿衣裳出来对比一下便知。”裴霁悠哉悠哉的摇晃腿儿。
老员工拧眉犹豫，“这…查到了又当如何，人家皇室宗亲，咱们商贾也开罪不起。”
“什么话？我裴霁混到今日怕过谁！现在该担心的是那帮倒霉孙子才对。纵然我把这邺城搅得乌烟瘴气，也不过是揭穿他们的恶行，还能打击雪香铺一雪前耻！谁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