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远,”何青衣问:“那天晚上老来跟你说话的那个。”
“哦,”练雪见问,“是不是自称方王小舅子的?”
“对,就是他。”何青衣说。
练雪见退了一步,看了一会儿周和,说:“这个简单。”
“等等,”周和有些郁闷了,问:“他是谁,干嘛要给我打扮呢?”
“你啊,”何青衣说:“做事怎么这么冲动。鞑靼就堵在大同门口,你就这么回来了,万一有人看见了,随便扣个什么罪名就麻烦了。”
周和也知道,自己此次进京太过鲁莽,可何青衣定亲,他不可能不回来。所以,何青衣这么一说,他倒是也不反对了。
练雪见看他同意了,从怀里摸了个布袋,掏出些奇奇怪怪的粉末,就开始忙碌起来。何青衣正想去看,却被练雪见一把推开了,“这是我的独门秘笈,可不给你看。”
“不看就不看,”何青衣有些郁闷,“小气。”
周和更糊涂了,这雪见到底是谁?他出京才多久,何青衣就认识了这么个叫雪见的轻佻子弟。
“好了,”练雪见说。
何青衣一回头,直接就笑了出来,真的是高安远的模样。
何青衣摸了摸周和的脸,憋着笑,说:“你赶紧回大同,我这边没事的。”
周和还想说什么,练雪见就问:“声音要不要改一下?”
“算了,”何青衣赶紧拦住了,“声音没关系。”对着高安远的脸说情话已经很为难她了,声音也变高安远了的话,何青衣真的无法接受啊。
这时,库房的门推开了,庆王晃悠悠,步履不稳地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了周和,就问何青衣,“他没怎么你吧。”说着,还瞪了一眼周和。
何青衣憋着笑,说:“田公公也在呢,能有什么事。”
庆王看了一眼田庆荣,跟何青衣说,“嗯,我们下去吧,丁尚仪说时辰快到了。”
何青衣回头,跟周和说,“你也快些走吧,我没事的。”
周和还想说些什么,练雪见拦住了他。
“你胆子还真不小,”练雪见笑嘻嘻地说:“为了美人,连城池都抛下不管了,后商怎么这么多玩忽职守的官员啊。”
周和无话可说,虽然他的手下守着大同,他自己的确是玩忽职守了。
“走吧,”练雪见说:“赶紧回去。”
“你是谁?”周和问。
练雪见想了想,何青衣的母亲练梅差点嫁给他哥哥练寒水,如果婚事成了,自己应该是何青衣的叔叔。可叔叔总觉得有些疏远,所以,练雪见就大言不惭地说了,“我是她舅舅。”
练雪见顶着田庆荣的脸,周和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听说是何青衣的舅舅,就愣了一下。何青衣的母亲来历不明,邓云鸿也是最近,才知道她跟练氏有些关系。可这些,邓云鸿并没有告诉周和啊。
所以,周和听说是何青衣的舅舅,倒是也有些买账。可这练雪见态度轻佻,周和有些拿不准,是不是逗着自己玩的。
好在,练雪见虽然轻佻,倒是不愿意占周和便宜,也没逼着他喊自己舅舅。
周和正打算翻窗走,练雪见却一把拦住了他,“我的手艺这么好,翻窗多可惜啊。”说着,就拉着周和下楼去了。
两人正大光明到了楼下,周和总有些不自在。谁知,方王却看见他了,“安远,如语找你呢,你怎么才来啊?”
周和只得胡乱应付了几句,这时候他才确信,自己现在看起来,应该跟高安远是一个模样。
练雪见笑嘻嘻地陪了周和出府,又把卸妆的法子告诉他,两人就分头走了。
只是,周和进京的事,还是有人知道了。
无面得了周和进京的消息,就打算去书房告诉邓云鸿。可是,他一进去,邓如光竟然也在。
“无面,有什么事吗?”邓如光是个急性子,不等他开口,就直接问了。
“呃,”无面没别的事,就是来说一下周和进京,顺便报告一下何青衣的日常。可这两件事,似乎都不适合告诉邓如光啊。
你说,邓云鸿一天到晚像个跟踪狂一样盯着何青衣的日常,吃饭穿衣说什么话一个不落,这事适合告诉他父亲邓如光吗?周和这小子又玩忽职守,从大同跑回京城,还不是为了见何青衣一面,这事适合告诉邓如光吗?
“什么事,还不能告诉我吗?”邓如光眼睛一瞪。
“周和进京了,”无面说:“可是也没回府。”
“周和干嘛这会儿回京?”邓如光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他,他……”无面越发口齿不清了。
“他什么?”邓如光很火大,玩忽职守是武将最大的渎职,这周和还是他一手带大的,竟然干出这么过分的事来。
“他去端王府了。”无面哆嗦了一下,一股脑儿全说了,“他去看何青衣了。”
“何青衣?”邓如光一愣,她跟周和什么关系。再看一眼邓云鸿,邓如光一下子就明白了。周和喜欢她!
“定亲的事,他怎么知道的?”邓云鸿也开口了。
“刘贡说的,”无面说:“刘贡去延绥帮忙,路过大同就告诉周和了。”
“哎,”邓云鸿叹了一口气,“我还吩咐大家,都不许告诉他呢。”
“告诉他什么?”邓如光火大了,“庆王跟何青衣订婚的事,关他什么事了?至于从大同回来吗?”
邓云鸿不说话,这关系可大了。
门口响起邓夫人的声音,“她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