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个主簿的女儿,”张留仙抱怨,“姑姑为何这般重视她了?”
“傻孩子,”太后笑,“她是给我们大楚去和亲,自然要用国礼。x23u”
“既然是国家大事,”张留仙说,“她进宫的时候,就不该哭泣的。要是出嫁那天也哭了,多晦气啊。”
“难免的,”太后倒是理解,说,“哀家再跟她说说,出嫁那天忍一忍,毕竟是大事。”
“姑姑,”张留仙撒娇了,“我办好了这事,你怎么赏我?”
“你啊,”张太后笑,“等信义公主出嫁了,哀家跟皇上讨了六宫的管理权,让你代管。”
“真的?”张留仙眼睛一亮,“那苏秋水呢?”
“她,”张太后冷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皇上了,听说皇上下了早朝,直接就去景仁宫了,取消了她代管六宫的权力。”
“是嘛?”张留仙也有些好奇了,“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和朱希真一直不和,”太后说,“只怕皇上伤心朱希真的死,找她撒气呢。这事,你也小心一些。”
“哦,”张留仙点点头,“那我这几天,就避着皇上一些。”
“明儿元宵节,你跟着哀家就是。”张太后又问,“春令怎么样了?”
“她在乐志斋安置信义公主呢,”张留仙说,“她也习惯服侍人了,这些事,交给她就好了。”
太后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打算的。看来,这春令做事,倒是仔细用心,日后还有用到她的时候。
信义公主原来是哭着进宫的,可见了张超,心里就有些喜欢了。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后天就要去鞑靼和亲,跟他,应该也就一面之缘。
可她动了心,总想找人问问,那宁妃的兄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宫里安排陪嫁的内侍和宫人都苦着一张脸,他们并不愿意去鞑靼那荒凉边远的地方。只是,谁也没有门路,逃脱这个命运。
这会儿信义公主进宫了,他们的命运,也要开始了。谁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哪里还有空搭理信义公主啊。
倒是安排给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琉璃和琥珀,心情还算不错。她们躲了浣衣局的一百棍,侥幸得了性命。这会儿能去鞑靼,也算有个活路。所以,谁也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比旁人更多了几分平和。
春令服侍信义公主住下了,就起身去翊坤宫报告张留仙去了。信义公主得了机会,就跟琉璃琥珀说起了话。
“宁妃身边那个宫人,”信义公主问,“是什么来头,好像位高权重的很。”
“那是皇后的陪嫁,”琉璃说,“后来跟了宁妃,现在是翊坤宫的宫女首领,是有些权势。”
“难怪了,”信义公主嘀咕。
琥珀倒是听人说了,信义公主在轿子上哭泣,被兰香给凶了一顿。
“公主,你别理她,”琥珀说,“这种人的身份,不值得你去操心。”
“嗯,我也知道。”信义公主点点头,她的性子不刚强,并不与人争执。
“公主,”琉璃笑着纠正,“您日后要自称本宫了。”
信义公主一愣,脸上突然就红了,她虽然背了个公主的名义,却没有什么公主的实感。
“嗯,”信义公主点点头,又问,“今天来齐王府迎接的那位张将军,就是宁妃娘娘的兄长吧。”
“应该是,”琉璃没有出去迎接,只是,听说宁妃的兄长一起去了。
信义公主微微红了脸,心里,却想起张超的音容相貌来了。
何青衣见信义公主去了乐志斋,就直接回乾清宫了。只是,想起和亲这事,她心里总有些不痛快。玉成公主当年的事,雨寒晓霜的事,若是有的选择,谁不想做个大家闺秀,贤妻良母。
邓云鸿见她阴沉着一张脸,站了一边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开口问话了,“信义公主住下了吧。”
“哦,”何青衣回过神了,点点头,“住下了,一切都还顺利。”
“你想什么呢?”邓云鸿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
“没什么,”何青衣叹了一口气,“鞑靼那边,什么都跟我们不一样。”
邓云鸿心想,她倒是有空,这会儿,替别人悲起秋来了。
“将士杀敌报国,”邓云鸿说,“她是宗室的女儿,出嫁和亲也是报国。”
何青衣懒得反驳,她去过鞑靼,也见过那里的事,总觉得,和亲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只是,邓云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个公主和亲,就能免去无数战争,救回无数人的性命。
“再说了,”邓云鸿说,“她这次和亲,两国之间并无战事,只是结个盟约。我们大楚强盛,鞑靼总不会苦了她的。”
何青衣点点头,这个道理,她倒是也明白。
他们正说着话呢,陈宝进来了,“皇上,惠妃娘娘突然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邓云鸿冷哼一声,“她还好意思病了!”
“皇上,奴婢去看看惠妃娘娘吧,”何青衣知道,她昨天说了丹砂,邓云鸿借机收了苏秋水的六宫权力。这会儿,她生病了,多半是因为这事。
邓云鸿倒是也不拒绝,却也不点头,只是回了书桌前坐下,继续看折子了。何青衣摇摇头,出了乾清宫。
苏秋水下毒的事,何青衣觉得,实在有些过分了。后宫下药毒害子嗣的事,就有不少。可谁也没有一出手,就要逼疯人家啊。你断了她争宠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