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莎说到这里,却刻意的停顿了下来,等待皇帝的反应。
皇帝的面色有些阴晦,半响后才轻声问道:“此事兹事体大,查出背后是何人之后,你心里可有打算了。”
皇帝的话瞬间让凤君苦涩了扯了个笑意:“陛下之意,是想叫这事儿过去?”
暗害司空觅灵的黑手到底是谁,凤君和皇帝这些年都没少查证,然而,每当线索指向三皇女的那位父妃时,皇帝的手下便会偃旗息鼓,不再探查下去。
凤君一直都是个极富智慧的男人,他哪里还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在害他和他的孩子呢?可恨的是,阻止他替他们父女俩报仇的,却也是他深爱的女人,他的妻主。
皇帝的心中也瞬间一堵,目光纠葛的看向深爱的男子:“朕……”并非此意——可是她心中的苦楚却无法直接诉说出来。
如今朝中丞相一家独大,更有传,兵马大元帅与其强强联合,说句不好听的,她这个皇帝当得,都有些窝囊——否则,她又如何会容着朝堂那些跳蚤肆意贬低伤害她的爱人和女儿呢。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抗住朝堂上的压力,把至尊的位置,留给她们的孩子。
凤君却并不能了解皇帝的苦心,缺乏沟通的爱侣之间,已经再无往日默契——看着说不出话又满眼愧疚的皇帝,凤君心中的酸楚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涌出来,他对皇帝的爱并没有丝毫减少,但失望却也在****增多。
“父后切勿误会母皇之心。”秦婉莎忽然在此时出声提点:“如今朝堂之上乃是丞相一家独大,许多事情,并非母皇不想查,而是她难以去查。”
皇帝和凤君同时惊讶的朝着发声的秦婉莎看去,结果却听秦婉莎一脸认真的继续说道:“如今母皇的心腹之人既少且庸,多数时候,母皇暗中查访某事,不出三刻便会便丞相得知,随即阻止,相信父后身边亦有不少萧贵妃的密探,否则,何以次次都能叫他人中伤?”
皇帝和凤君都没有想到一直怯懦自卑的孩子能说出这番话,两人惊讶的同时,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皇帝的眼中依旧带着愧疚,但是这一次,凤君相信了自己孩子说的话,同时,也久违的主动握上了皇帝的手——让你受委屈了,这是两人在一眼之中,交流最多的意思。
皇帝虽然一直都很想把皇位传给司空觅灵,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司空觅灵的性子,并不适合居于皇位之上,但是今天的秦婉莎,却让她改变了心中所想的。
“你——”皇帝想问很多,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孩子在一息之间变了——或许不是一息,从秦婉莎方才那番话中,皇帝就看得出来,她的孩子,必定是潜伏了许久,削弱其他人对她的怀疑后,才从中探查到了这一些。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中瞬间便是一松,自己的孩子非但不是那般的软弱无能,反而心机才智双双过人,这怎么会不叫她这个做人母亲的高兴呢。
“说了这么多,想来你定是有所主意了,否则,也不会选今日暴露出这些。”皇帝的眼中带着笑意,她问着:“说说你的打算。”
“是!”秦婉莎心知,她第一步棋已经走下了,于是,她恭敬的对着皇帝说道:“儿臣想问母皇求一个职务,如今两江之案,还请母皇交给孩儿办理。”
“嗯?!”皇帝在一瞬间坐直了身子,脸色又在一瞬间板正了起来:“你可知你在要什么。”
凤君不知所以的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秦婉莎,显得有些不太明白这母女俩在说什么。
秦婉莎却笑得自信而又张扬:“女儿清楚,女儿更清楚,这件事,只有女儿能办得。”
“你们这在打什么哑谜呢?”凤君出声询问,甚至准备随时拦住可能发火的皇帝。
谁曾想,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却是大笑出声:“好好好!不愧是我司空戎的女儿!好气魄,明日开始,你就跟着上朝从政吧。”
“是!谢母皇!”秦婉莎答应的也很畅快。
这之后,秦婉莎很快就被皇帝亲手扶起,又关心的询问了一番秦婉莎的身体情况,得知秦婉莎身体早已大好——稍谙医术的凤君亲自把脉看诊,这个喜讯立刻被确认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孩子的身体与聪慧更值得一对双亲骄傲与高兴的了,这一天,皇帝出奇的挥退了所有人,单独和皇后与秦婉莎三人,吃一了一顿只有一家人的合和饭。
而凤君这边一片祥和的同时,另外一个殿中却传来了砸碎瓷器的声音。
“德育那边回话,说皇上今日留宿话说完,随即就被打扮穿着都非常艳丽的男人赏了一记耳光。
“闭嘴!”萧贵妃愤怒的冲着小侍怒吼了一句,小侍捂着脸将身体跪趴在地上,不敢看盛怒的萧贵妃。
“没用的东西。”萧贵妃冷眼看了那小侍一眼,就立刻有左右的侍卫将其捂着嘴拖了下去——屋内所有伺候的小侍都更加低下了头,生怕弄出一丁点动静,就会和刚刚那个被拖下去的小侍一样,再也无法活着回来了。
然而这时,却还是有人‘勇敢’的走了进来,和萧贵妃说了一件让她心情更加抑郁的事情:“贵妃,下面人回来传话,说殿下从风月场弄了个美貌男子回府——并且还送了个丑男给太女。”
一听说自家女儿从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带回了一个男人,萧贵妃的眉头立时就紧皱了起来,然而不等她发火呢,就听到了后面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