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房取了一把伞。
“冷吗?”他缓步走向白梨,将伞撑在她头顶。
白梨抬头看了看,“不太冷。”随即继续着手上扫雪的动作。
“小梨儿。”凌焉唤她。
“嗯。”白梨轻哼一声,算作回答,动作丝毫未停。
凌焉有些不满她的漠视,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看着他幼稚的神情,白梨忍不住笑了,“你又怎么了?”言罢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以后能不能只对我笑呀?”凌焉捉住她调戏自己脸的小手,看着她唇边那个醉人的小小梨涡,无奈地轻问道。
“当然不行。”
凌焉叹口气,将头靠在她的颈间。冬天她的香气不比夏日,格外的清淡,如果不是靠得很近,几乎就闻不到。
“那能不能只给我一个人做饭?”闷闷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
白梨弹了弹他脑门,“想什么呢?白析怎么办?你生病那段时间还不是靠他救你。”
“我说的不是他!”抬起头有些控诉地看着白梨,眼里分明写着,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白梨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凌焉总对温凉抱有莫名的敌意。但是还是温柔地点点头答应了,“我尽量。”
虽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淡凌焉还是撇撇嘴表示勉强接受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凌焉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袍出现在饭桌上,手握一把水墨折扇轻轻晃动,让本就寒冷的冬日更添几分凉意。
“你不是怕冷的很吗?”白梨一脸见鬼的表情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是白析吗?”
白析是天山雪莲精,对他来说,夏天比冬天更难熬。他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看见凌焉一脸诡秘得盯着自己,捧着的饭碗抖了一抖,吓得说话都不太利索,“凌……凌焉哥哥,怎么了?”
“你说……”凌焉站起身走到白析跟前,弯下腰将头凑到他前面,笑得有些阴森,“是那狐狸精仙,还是我比较仙?”
白析已经知道了温凉其实是一只狐妖,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凌焉竟然还记着这么久以前的事情。
他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一眼梨儿姐姐,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当然是,哥哥你更仙,你比神仙还好看。”
凌焉满意地直起身子,一脸欣慰地拍拍白析的肩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微微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白梨,抖抖小手扇出一阵凉风,“听见没有?”
白梨看着他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和打架的牙齿,无语半晌,“听见了。换身衣服吃饭吧。”
话刚说完,凌焉就已经没了影。
呵,明明怕冷的要死,装什么神仙?逞能。
“梨儿姐姐,你说哥哥他没事儿吧?”白析担忧地看着白梨,总觉得凌焉今天有点鬼上身。
“没事儿,天太冷脑子抽了一抽,马上就好的,不是什么大病。”白梨喝了口热汤,下了定论。
待到凌焉再次回来,已经换了厚厚的衣服,但是也是白色的。看来这阶段,他是要和白色杠上了。
白梨见他若无其事的开始吃起了饭,仿佛刚刚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他做出来的,她的眼角溢出了点点笑意。
一顿饭吃得温馨而又静谧,等白析站起身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白梨拉住了他。
凌焉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酒馆在百花城的生意越发冷清,我打算等天气再暖一点就离开这里,到最大的灵云城去,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白析已经开始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要跟着去灵云城。
凌焉原本带笑的眼睛有些冷,他不是白梨,对疯狂地赚钱没有任何兴趣。他跟着她从小屋到了百花城,原本以为就会在这里安逸地度过剩下的时间。
他到底是神仙,终究还是会回到天庭去,在这凡间的一切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过眼云烟。他是真的懒得折腾啊。
“凌焉,怎么了?”白梨看着他一言不发,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只是对这个院子还挺舍不得的。”凌焉喝了口酒,神情慵懒。
白梨也没多想,对他笑了笑就和白析一起开始收拾碗筷。
凌焉抱着一壶温好的酒回了房间,本打算躺在床上边喝边赏雪,但是一直等到酒变得冰凉,他也不曾喝过一口。
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些迷茫。
他不明白,刚刚明明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到白梨启程的那天,他就和他们辞别,重新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小丫头时,他会那么的不舍和难过。
凌焉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周围。等到将那壶凉掉许久的酒全部喝完,冷情冷爱的凌焉才告诉自己,舍不得的也许还是那些酒吧。
她酿的酒,她身上甜美的香味,和她脸上醉人的梨涡。
……
白梨总觉得凌焉这几日有些不对劲,不再喜欢和她说闹,也不再总缠着自己要抱。每天除了出来吃顿饭,就是窝在房中喝酒。她一直以为是凌焉怕冷的缘故,所以才懒得动弹,不爱出门,但是渐渐地,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简单。
凌焉开始时不时地回避她,如果自己不找他,他不会主动来和自己说话。就算是对自己笑,眼角眉梢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那种很久没见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在凌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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