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现在该怎么办……”容璋看着厉珣脸上表情不断变化,低声问道。
厉珣右手骨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目光幽邃,“容璋,你觉得她是真的失踪吗?”
容璋听厉珣这般问,脸色一下僵硬起来,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望着灯下的主子,一脸肃穆,迟疑道,“王爷怀疑……王妃有别的心思?”
厉珣没作声,但是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心思。
容璋见状也沉默下来,眉头微耸,露出认真思考的神色。
一室寂静。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开口,面容紧绷,看着厉珣认真道,“王爷,卑职觉得王妃不是那种人!”
“哦?”厉珣轻轻疑了一声,挑眉看向容璋。
容璋组织了下语言,一脸正色道,“卑职以为,王妃跟王爷是一种人……一身坦荡,光明磊落,不管何种情况下,都不会使阴谋诡计,更不会做出有损清名、不忠不贞之事!”
“是吗?”厉珣露出若所思的表情,思绪一下子又回到新帝留宿德音宫那几日。
当时的他被愤怒冲昏头脑,一心以为江舜华为了摆脱他,宁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不知廉耻引诱自己的公公。
可现在听容璋这个局外人这么一说,好像又不是那样!
脑中,当时忽视的一些小细节,此刻也突然变得异常明晰起来。
比如,上朝时他父皇僵硬的右胳膊,偶尔露出抽疼的表情。
还有封后大典上,江舜华那件突兀的高领里衣,以及半个月后,他去承恩侯府接她时,她锁骨处那道再明显不过的刺伤。
因为心有怨气,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想想,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疑。
尤其当所有线索穿在一起,他几乎能清晰的看到,当日德音殿所谓的“侍寝”。
新帝想通过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来征服她的心,可江舜华却宁死不从……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想到这里,厉珣眸中突然光芒大盛……
心道,容璋说的一点没错。
江舜华的性子和行事手段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
她从未放弃过她大周公主的傲气,所以,不管是引诱公公,还是无媒苟合这种事,她都绝对不会做的!
再联想她今日被请进宫去的因由,厉珣眼中锋芒毕露……是兰妃!一定是兰妃在江舜华离宫时,用手段掳走了她!
这般想着,他突然站起身来,锐利的看了容璋一眼,道,“随本王进宫!”
“是,王爷!”容璋拱手答应了一声,跟着厉珣便朝外走去。
出了王府,两人弃车直接骑马,平常多个多时辰的路程,硬是缩短至一刻钟多。
到宫门处下马,厉珣面色不善,脚下生风的朝养和殿走去。
新帝今日被江舜华气到了,心情不佳,用过晚膳后,练了一个时辰的大字,就早早歇了。
突然被人叫起,他眼中蕴着一股子狠意,面上呈黑云压城城欲摧之色。
“怎么回事!”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榻上,他寒声询问高敏功,一副没个好理由就要立即斩了他的表情。
高敏功心口一紧,忙道,“陛下,是燕王求见……燕王说,王妃到现在还未回宫,宫门处只有入的记录,却并无出的记录!”
“什么,燕王妃没有出宫!”新帝闻言脸色剧变,搁在腿面上的拳头倏地收紧。
紧接着,皱眉又想,厉珣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到他的头上了吗?!
是,他是对江舜华有些想法,可他还没下流到囚禁对怀孕的儿媳妇!
这般想着,他心中火气更胜,恨不能一脚将侯在外面的厉珣踹翻,大声的告诉他,他王妃的失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陛下,燕王还在外面等着!”高敏功见主子迟迟不动身,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新帝闻言,如寒冰一般的目光射向高敏功,冻人道,“你对燕王的事倒是上心!”
高敏功听新帝这么一说,冷汗当即冒了出来,战战兢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道,“奴才不敢,陛下才是奴才唯一的主子,奴才对陛下的忠心那是绝对的……求陛下明鉴!”
“起来服侍朕更衣罢!”新帝深深的看了高敏功一眼,说道。
高敏功不敢耽搁,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从一旁架子上拿了常服,一件一件的帮新帝穿上。
穿完后,又亲自动手替主子梳了头,戴了金冠。
等一切收拾停当,厉珣已经在养和殿外等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宣燕王觐见!”
终于,大殿内传来宣见的声音。
厉珣朝容璋使了个眼色,立刻拔腿入内。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疾步行到大殿中央,厉珣单膝跪下,向御案后的新帝行礼。
新帝并未立刻叫起,而是看着厉珣,冷声道,“你禀报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确是朕的疏忽!”
“儿臣没有迁怒父皇的意思。”厉珣闻言,忙沉声解释,“父皇乃一国之君,国家大事已经让您忧心不已,如何顾及到儿臣王妃出宫这般小事……胆大包天的,却是底下那起子犯事的小人!”
“你能体谅父皇便好。”新帝欣慰的说了一句,眼下似有笑纹,但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几乎没有任何暖意。
厉珣又将小太监尸体在冷宫被发现的事情禀报了一遍,推测劫持江舜华的应是后宫某人。
新帝听完,拧起眉,一脸威严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