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宋知城问,问的极尽轻柔,甚至有点儿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她不答应,宋知城还微微扬起脑袋,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如深潭般幽深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
尤浅嚅嚅嘴,想说点什么,打破宋知城营造的氛围。
宋知城抿着嘴,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彼此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急迫,他的焦急,他的紧张,但宋知城一改往日的霸道,再急切,也还是耐心等她的回答。
可是……
尤浅略微蹙眉,她有一种这一妥协,以后会无数次的妥协的错觉,这一次也就算了,以后他总这样呢?
那她之前的坚持,岂不是笑话?
她离婚做什么?
离婚,她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结果,现在她跟他这样折腾,反而越发牵扯不清了。
尤浅承认,她现在真的奈何不了宋知城。
如果要彻底跟宋知城划清界线,除非她放弃滚滚跟爷爷。
放弃滚滚,她曾经做了打算的,刚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就强撑着看了一眼孩子,然后让等在产房门口的宋知城将孩子抱走,但是尤浅没想到,宋知城并没有马上把孩子接走,她坐月子的时间,宋知城与孩子每天陪在她的身边,他经常对她嘘寒问暖,让尤浅产生无数次错觉,仿佛他们根本没有离婚。
不止如此。
预产期的最后一个月,宋知城特意将工作移到纽约来,他每天陪着她与爷爷,虽然两个人并不经常说话,但宋知城总是呆在她一抬头就能够看见的地方,生孩子是一道艰难的关卡,她其实心底是非常害怕的,尤浅承认,因为宋知城在,他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冷静从容,无坚不摧的模样,给予了她极大的信心。
尤浅记得,那是一个稍微有点寒冷的天气,有太阳,暖洋洋的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尤浅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看书,何婶见她坐得久了,催促她起来走几步。
想要生得顺畅,必须要多走动。
阳光太温暖,尤浅贪恋这温暖就想偷懒不动的,但奈何不了何婶的唠叨,于是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大概几分钟后,偶然瞄到不远处的山林间有零零星星的鲜花开了,尤浅突然来了兴致,高兴地跟何婶说,想去山里看看。
宋知城在纽约有一座古堡,背后是一座山,山里的植被保存的较为完整,尤浅的身体没有笨重得走不动前,她挺喜欢进去逛一逛的。
何婶担忧的瞟一眼她的肚子,迟疑着不想答应:“浅浅,我扶着你在院子里走走就好了。”
何婶虽然是佣人,可她在宋家多年,从小就照顾宋知城,深得宋知城的信任,而尤浅寄居在宋家时,跟何婶相处得很融洽,尤浅也不把何婶当佣人看,彼此的感情反而像亲人,尤浅自然而然向何婶撒娇,吵着要去。
医生说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八九不离十。
尤浅起初很害怕,结果等了一天,没动静,再等了一天,还是没动静,接连几天后,她从焦躁不安,变得淡定自如,该吃吃,该喝喝。
反而是她的身边,何婶,宋德很着急啊,生怕尤浅跟肚子的孩子有个异常。跟他们相比,宋知城的面上很淡定,将医生请到城堡里住着,保证二十四小时的服务。
何婶耗不过尤浅的撒娇,最后说:“我跟少爷说一说。”
尤浅就站在院子里等,片刻后,宋知城从书房出门,面容沉静,问:“你想去山上吗?”
尤浅抿抿嘴:“是。”
说完,她偷偷瞄一眼何婶,何婶给她露出个她也不知道的神色。
尤浅提着心时,就听到宋知城说:“我陪你一起去。”
尤浅:“……我想让何婶陪。”她想看的是山里的鲜花,树木,陶冶一下情操的,结果把宋知城这张冷漠脸一起带去,还看什么看?
他那张脸,一拿出去,鲜花都得马上冻谢了。
何婶笑笑:“浅浅,你跟少爷去看,我在家给你炖糖水喝,你不是说想喝红枣雪梨糖水吗?”少爷主动陪浅浅,她当然不会凑上去做电灯泡。
宋知城沉着脸,没说话,一步当先,走了两步后,见尤浅没跟上,回头问:“不是想上山吗?”
尤浅在犹豫到底是跟他去,还是不去时,宋知城突然退回来,站在一旁耐心等她,板着脸,说:“这个时节,山上有一种兰花应该开了,我知道在哪里。”
尤浅想了想,跟他去吧。
再过几天生了孩子,就得一个月不能出门。
于是,就提脚走两步。
宋知城沉着脸,不紧不慢地跟着尤浅的身后,距离拉开了大概有两三步的样子,尤浅停下时,宋知城跟着停下。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过多交流。
因为怀孕,尤浅怕着凉,出门前穿着羽绒服,爬了一会儿山,浑身开始发热,冒着细汗,气喘吁吁,反观宋知城,与她的狼狈相比,宋知城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英俊的眉眼优雅沉静,脚步从容,站在风景优美的山林间,光风霁月,自成一道风景线。
尤浅很小心眼的妒忌起来。
宋知城望一眼天色,估算着山林里的气温后,突然脱下外套,递给她:“把衣服脱了吧,换上我的。”
尤浅迟疑着,不肯接。
宋知城淡淡道:“你要一直忍着热?”
尤浅听了,接过了。
她脱下羽绒服,换上他的外套,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