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奴婢听门房说一早在门口捡到了一个包裹。”弦月说着,果然捧着个东西进来。
“打开看过么?装的什么?”
“只有一本册子,是一本诗集,可咱们府地址偏僻,谁会跑到这儿来掉一本册子?”
弦月的话让玉烟染顿了顿,她抬头道:“拿来我瞧瞧。”
弦月递过去,“我都看过了,里面内容并无问题,只是一本普通的诗册,真是稀奇了。”
玉烟染打开翻了翻,突然愣住,一下子从矮榻上坐起来,满目震惊。
“长公主……您怎么了?”云梦试着问。
“姑姑,快去把拾到这本册子的人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
弦月见她神色凝重,不敢耽搁,直接过了前院。
没一会儿,西塘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进来,行礼道:“长公主,就是他捡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何时捡到的?”玉烟染直接问。
“回,回长公主,您进宫之后不久,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小厮显得很紧张,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玉烟染微微抿唇,半个时辰后,基本是她前脚走,这人后脚就来了。
“你好好回忆一下,捡到这个包裹的时候,周围可有什么人?”
“没有……”那小厮想了想,“后来小的问了门房的所有人,大家都说没见到什么人经过门口。”
玉烟染简直毛骨悚然,身上甚至出了冷汗,她默了默,才道:“无事了,你们下去吧。”
云梦关上门,见她的脸色不大好,温声劝道:“长公主要不要歇一会儿?您从宫里回来都没有休息过呢。”
玉烟染拿着那本册子进了书房,转头道:“在这儿候着,不要进来叫我。”
她坐到书桌边平静了一下,才重新打开这本册子。
内容的确平平无奇,可关键问题在于,这本册子是玉兮霆寄来的啊!
这里面的诗她在柔欢府上都曾看过,甚至包括了那张带着“宸紫”落款的诗词——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种东西也不用藏着了。
可玉兮霆把这些纸张装订起来寄给她是什么意思?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他居然没有逃走,反而还留在元京附近!难怪抓了他几个月,一点踪迹都没寻到。
玉烟染忍不住往窗外看了看,他现在在何处?会不会就藏在府上瞄着她?
玉兮霆一定恨透了她,寄这东西也许是为了恐吓,让她知道会遭报应,但玉烟染不信他现在会做这种无用的事,这本册子果真没有其他用处了么?他藏了几个月没现身,忽然暴露在自己面前,有何目的?
她满心疑惑,又慢慢翻了一遍,这一次,果然发现了些不寻常。
几乎每一页上都会有几个字下面打着标记,在小时候练习用的纸张里,这样的标记并不明显,但玉烟染想了想,她在柔欢府上看时似乎还没有这种标记。
她灵机一动,立刻提起笔,把这些标记过的字逐个摘出来,没想到竟成了一句话。
“云泽其人,身死而魂未离,欲知详情,三日后子时,雁鸣山脚,一人来,过期不候。”
玉烟染看着上面的字迹,愣了许久,心中一片冰凉。
他和李清弘竟然真的知道云泽的事!
身死而魂未离,这是何意?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云兄还在元京吗?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从各种猜测中挣扎出来,提醒自己不可被玉兮霆牵着走。
他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迟早走投无路,自然要用这些把柄故弄玄虚,不过好处在于,这样一来,也可以将他一网打尽!
玉烟染几乎没有犹豫,抬步就出了书房,往后院跑去。
这是个抓到他的好机会,玉兮霆唯恐暴露,让她一个人去不难理解,可他以为她自己去就安全了?
她可以不通知玉容涵,但可以带上萧玄泽,以湛王和他手下的武艺,护住自己生擒玉兮霆应该不难,他们可以尽早商量一个计划!
——
她刚跑到后院,太过匆忙,迎面就撞到一人胸前,往后退了两步。
萧玄泽惊讶地扶住她,问:“可有撞疼?”
“没有……”玉烟染揉了揉鼻子,嗡嗡问:“你要去哪里呀?”
“正要去寻你。”萧玄泽道。
“正好我来了,去你屋里说吧。”
“也好。”两人并肩进了屋子,萧玄泽把南北打发出去,无涯却留了下来。
玉烟染这才看出萧玄泽似乎神色不太好,便问:“怎么?发生了何事么?”
萧玄泽道:“嗯,有点意外。我瞧着你也有话要说的样子,你先说吧。”
玉烟染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我的事不忙,只是说说进宫的趣事而已,倒是你这儿,有什么意外?”
萧玄泽心事繁重,竟没听出她在编瞎话,良久后抿着唇,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道:“你瞧瞧这个。”
玉烟染狐疑着接过,打开一瞧,脸色猛然大变,“怎会这样!”
萧玄泽黯然不语,她只好问无涯,“何时的消息?”
无涯道:“刚刚,快马加鞭送来的,太子的密探还在等着回复。”
玉烟染皱眉:“萧珣已经知道玉容涵解了禁足的事,他如此逼你,就不奇怪了。”
萧珣在写给萧玄泽的密信里说,他已经抓到了定国公两个后人一家,严密控制了他们,他要萧玄泽派人杀了玉容涵,三日内若完不成任务,定国公府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