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皇后含羞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请起吧,这么晚了,怎么等在门口?”玉兮捷迈着沉稳儒雅的步子走过来,迈进殿中。
虽然没能等到玉兮捷将她扶起来有些失望,但皇后起身时已经调整了心情,跟着走进殿里。
她温柔如水般笑着,目光盈盈,“臣妾听闻皇上今晚要来,侍奉夫君,岂能怠慢?”
“皇后辛苦了,”玉兮捷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深深凝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朕看你最近都清减了,可是太过劳累?”
皇后含笑低下头,虽然她已过三十,但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的样貌依然出众年轻,此时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来,格外惹人怜爱。
“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多,臣妾难免忙乱,但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皇上不必为臣妾担忧。”
玉兮捷捏捏她的手,语气真挚地对她说:“你为后宫劳心本是应该,但若是过于为某个人、某样事费心,朕却是不能依的。”
皇后猛然抬头,望向那张俊美不凡的天颜,目光直直撞进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瞳中,心中怦怦直跳。
不知为何,她觉得玉兮捷这两句话绝非纯粹关怀于她,而是有意说给她听。
难道杨淑媛滑胎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不可能的,再说,小晶已死,他没有证据,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和她撕破脸。
她当即缓了缓神,假装娇羞地倒在他怀里,不去看他,“臣妾有皇上这几句话,便心满意足了。”
“嗯,但朕还是怕你累着了,这样吧,太医院都说柔佳的胎相稳固多了,不能让她整日枯坐着,需得找点事做。不如将尚宫局、尚仪局和尚食局的事务交给她暂管,让她帮帮你?”
皇后从他怀中坐起来,扬起脸,一脸惊恐道:“皇上,可是……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惹皇上不快了?”
玉兮捷道:“并没有,皇后为何这么想?”
“皇上让五皇妹暂管三局事务,可是因为臣妾做事疏漏,让皇上不满意?”
玉兮捷笑道:“朕只是怕你累着,你却这般想朕,真是……”
皇后道:“非是臣妾不肯让五皇妹干预,皇上细想,五皇妹有孕在身,又要教导长子,精力本就不够,皇上心疼臣妾,臣妾也是心疼她的。”
“你说得也有理,只是柔佳非说自己整日无聊,让朕给她找点事做。不如这样吧,把尚仪局和尚食局交给她管着,杨淑媛那件事……到底让她有些不放心,尚食局让她自己管,也好让她安心养胎。”
皇后听了噗嗤一声笑道:“皇上可真宠五皇妹,五皇妹想做什么皇上都由着。既然皇上这样说,臣妾便想着,不如将尚功局也交由柔佳打理,那边事情比较少,却比其他局有趣些。”
玉兮捷点点头,“还是皇后思虑周到,就按你说得办吧。”
“是,臣妾明日一早派人通知柔佳。”
两人安置后,烛火慢慢燃烧殆尽,轻纱笼罩的床铺中,皇后在宁静漆黑的夜里睁开眼,目光中是比夜色还幽深的冷意。
他应该是怀疑杨淑媛滑胎跟自己有关吧?呵,竟这么着急想夺了她的权。
尚宫局、尚仪局和尚食局,这三局尚宫都是她亲自栽培任命,被她牢牢抓在手里,若非针对于她,何必独独提出这三局来?
不过,虽然最后她还是被迫交出尚仪局和尚食局的管理权,但她也成功让尚功局暂时脱离了贤妃的掌控,自己也不算亏。
想来贤妃这两日应该很头疼吧,不仅手里损失了一个宠妃,还莫名其妙被后宫猜忌。
现在整个后宫恐怕都在传是贤妃指使蒋充华投了鸢尾香,想利用柔芙长公主去看望杨淑媛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杨淑媛滑胎。
皇后微微勾了勾唇角,侧首瞄了眼沉睡中的玉兮捷。从事发到现在,他就再没见过贤妃呢,连她求见也无用。
呵,贤妃那个贱人也有今天!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妄想跟她平起平坐?她算个什么东西,明德侯府那种苟延残喘的府邸又岂能和承恩侯府比?
不过一想到柔佳,她又有些头疼。柔佳的专横和独占欲她可是深有体会,她早该想到让柔佳进宫养胎就是引狼入室,此番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恶,当初还不都是为了制衡柔缈那个死丫头!
一想到玉烟染,她又开始气闷。
她的运气还真是好啊,自己精心布置的局,本来可以连她也一网打尽,偏偏半途中窜出柔芙那个目光短浅的蠢货,让她侥幸逃脱。
这死丫头现在精明得很,很少主动挑事,若是挑唆旁人,一般人也跟她横不起来,想教训她还得从长计议……
皇后将满腹心事思索一遍,或者说将痛恨的人都暗骂一遍,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很快,宫里就传出皇后身体不适,委托柔佳长公主暂代三局事务的消息,这让后宫十分摸不着头脑。
若说皇后失了帝心吧,玉兮捷却开始留宿凤藻宫了;若说皇后得皇上看重吧,却被夺了权,而对于柔佳长公主,众人就更不敢轻慢了,个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伺候侍奉着,生怕得罪了这位在后宫仅一人之下的主子。
——
玉烟染倚在树下的美人榻上,吃着冰桶里冰镇的香瓜,云梦在给她捶腿。
“公主,柔佳长公主这回可是实权在握啊,她会不会趁机找咱们宫的麻烦?”
“找麻烦?那好办啊,咱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