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依宁落水后很快被救了上来,所以没引起什么大动静,宴饮照旧欢快进行。
她们两人前后从厢房中走出,吴依宁虽然红着眼圈,但众人理所当然以为她是被吓哭的,没起任何疑心。
她走到南明伯府世子夫人跟前坐下,对方用帕子遮住脸,低声问:“怎样?”
吴依宁轻声道:“长公主听说我与东宁不睦,已有些亲近我,大伯母放心。”
“嗯,别让她怀疑你,要尽快套出她的话来。”
“是。”
世子夫人瞧了她一眼,笑道:“你是个乖孩子,好好帮家里做事,才能有个好前程。”
“是,大伯母。”吴依宁谦恭地垂着眼,双手指甲却掐进肉里。
——
且说玉烟染看看女眷这边无事,就往前院走。
边走边吩咐,“云梦,等会儿你去问问逸王妃,先前跟我说话那个穿水红色褙子的妇人是谁的夫人。”
“是。”
“我们从花园里穿过去吧,不然还要绕远。”玉烟染特地寻了条僻静路走,谁知,远远就看两个人影立在路上,一个高大端肃,一个六神无主。
她上前一把将六神无主的柔霞拽到自己身后,戒备地盯着萧玄泽,“殿下拦着我八皇姐作甚!”
“原本有几句话想跟她说,不过——”他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有话与我说就好,难不成你气我还不够,还要气我八皇姐?”
萧玄泽的脸色又阴了下来,像是头上顶了两朵乌云。
柔霞赶紧拉住玉烟染,小声道:“缈缈,你别这样说湛王殿下,殿下只是叫住了我,还没来得及与我说话呢。”
“那他刚刚挡在你身前?”
“那也没有半分冒犯,是我一下子没反应上来,你莫要冤枉人家!”
玉烟染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神情有几分尴尬,呐呐道:“对不住,湛王殿下。”
“哼。”
玉烟染摸了摸鼻子,转首对柔霞道:“八皇姐先回湖边吧,我还要去前院瞧瞧。”
目送她离开,玉烟染带上洞庭云梦就要走,萧玄泽抬手挡在她身前不远处。
“这就想走?长公主未免太不将本王当回事了吧?”
“殿下方才不是不想理我?”
“现在想理了,所以你等下再走。”萧玄泽面无表情。
玉烟染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全没想到竟能有人脸皮这么厚,这么霸道,要不是她现在盛装在身,真想跳起来跟他痛痛快快打上一架,把他揍趴下!
可看他端端正正立着,连日光也被他挡去一半,玉烟染又沮丧地认识到,自己打不赢人家。
“那你说吧,有什么事?”她权衡一下,放弃了抵抗。
“你去前院做什么?”
“我是府上唯一正经的主子,当然要去露个脸,打个招呼。”
“那你等下跟几位国公爷、侯爷、伯爷说说话就好,别跟那些世家公子走太近。”
玉烟染好奇,“为何?”
萧玄泽默了默,方才在府门口,他与岳琮接待了辅国公府一家,没想到竟然看见了周恒衷!
他听楚恣离说过,周家有位公子因迷恋上的小厮被柔缈长公主无情杖杀而恨上了她,周家别的公子他不认识,但是元宵节那晚他见过周恒衷,也回想起了他看阿烟时的眼神,一下子就能肯定,就是他!
而周恒衷迷恋上的人也根本不是什么小厮,就是阿烟!
如果让他看见阿烟,他会有什么反应?萧玄泽心中无端忐忑起来。
“总之你照我说的做就是,没有为何。”
“我若是不呢?”玉烟染扬眉。
“”萧玄泽看见她洋洋得意的笑脸,又一股邪气窜上来,拉着她手腕就往回走,边走边道:“那你还是不要去了。”
“喂!放开我!湛王殿下!”玉烟染身上头上戴着各式饰品,快走几步便发出玎珰脆响,她又惊又气又无奈,但萧玄泽比她高比她有力气,执意拖着她走,她半点也反抗不了。云梦洞庭跟在后面,不知该怎么帮忙。
“行行行,照你说的做行了吧?快放开我!”玉烟染从不是自讨苦吃以卵击石之人,立即妥协。
萧玄泽听了真停下,回头看她,问:“真的?”
“真的真的,快放开!”
“本王怎么相信你?”
“本宫是长公主!说话还能有假?”玉烟染像只乍毛的猫,瞪圆眼睛朝他低吼。
萧玄泽盯了盯她,忽然松了手,沉声道:“好吧,我信你。你若骗我,自己可有苦头吃。”
玉烟染揉着并不疼的手腕,咬牙切齿,“知道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湛王殿下回去歇着吧!”
萧玄泽转身就走。
玉烟染气得直跺脚,恨声道:“这个混蛋!他,他他竟这么走了?”
洞庭和云梦连忙劝,又替她整理了衣裳。
“可恶!本宫要跟谁说话要跟谁走得近凭什么要听他的!?”
“长公主消消气吧”
“消不了!要气死”
“长公主遇到湛王殿下火气格外大呢。”洞庭忍不住劝,隐晦地暗示她是她说话太不客气。
“那都是因为他故意气我!”
洞庭见她真气了,不敢再说,但心中默默想,往常她们长公主对上谁不是一副淡定从容,大局在握的模样,偏偏一见了这位湛王,跟油灯一样,一点就着,立刻就恼。
还真是冤家。
玉烟染气了一路,等到了前院,在众位老爷公子面前,又恢复了冷静,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