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的这一番问话,直接让陈继伟脸色一变,低下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章捕头也是神色阴晴不定,想要从柴绍的话语之中,找到什么破绽。
坐在公堂之上的骨仪,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柴绍的话。
“在没有发现有人偷看之下,柴公子你杀了人,的确可以直接离开,事后不承认,人不知,鬼不觉。
但是你却停留在了现场,这一点就比较让人怀疑。当然,我并不是说柴公子让人怀疑。
而是此案中的见证者陈继伟,你的一番说辞,看似完美无缺,但是却也是漏洞百出。
你以为本官已经是老眼昏花,不知道你说的话里面,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吗?
说,到底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柴绍站在那里挺胸抬头,看似是装高尚,其实心中在想着,到底是谁要弄出这么个事情。
想要杀一个屠户,然后陷害一个世家大族的公子,这本身就不太可能。
再加上柴绍昔日可是太子的手下,后来的郎将,也算是士子,杀人有错,但是罪不至死。
那背后那个人却为何要弄这么一出戏,难道就是想要恶心一下自己?
柴绍是在是不明白到底是谁,但是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骨仪并没有参与进来,而且这位隋朝大臣,也是一位公正忠实之人。
历史上的骨仪,可是和长安共存亡。
在李渊大军攻打长安的时候,骨仪可是一直和隋朝的将士镇守城门,在最后长安被攻破,守城失败,也没有投降,然后就被杀了。
而现在,他并没有因为陈继伟和章捕头的片面之词,而直接定柴绍的罪,就能够看出来,他还算是比较公正。
陈继伟抬起头,有些惶恐地说道:“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小的真的没有说谎,还请大人明鉴!”
正在这时候,一个下属走上前,在骨仪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人的声音太小,柴绍听得不清楚,但是看那神色,似乎,这件案子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你说的是否属实,本官自有定夺,也自然有办法证实,一旦你说谎了,做了假证,你可知道,你将面临的是什么?”
陈继伟偷瞄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柴绍,最后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小的,小的说的都是真的。”
骨仪看到陈继伟还在继续坚持,直接一拍桌子,说道:“来人,带张苏氏!”
陈继伟听到骨仪要带张屠户的妻子上堂,已经担心害怕的哆嗦了,看着章捕头,好几次想要开口。
但是却又不敢,因为他知道,他死不承认,可能下场还会好一些,一旦他松口了,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张苏氏登上堂,对着骨仪躬身施礼,说道:“民妇张苏氏见过大人!”
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一眼地上的张屠户,此时的张苏氏平静的让人感觉,她不像是张屠户的妻子一样。
“你在外击鼓,说有冤屈,到底适合冤屈?”
张苏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着头,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最后抬起头,咬着牙说道:“民妇,民妇可以证实,我那亡夫,在那日被柴公子教训了之后,就一直心存记恨,想要找机会报复。
今夜乃是元宵之夜,他说柴公子肯定会上街,所以想要找柴公子施以报复。”
此话一出,陈继伟和章捕头都是欣喜不已。
而公堂之上的骨仪,还有站在那里的柴绍以及李三娘都是皱着眉头,看着张苏氏。
柴绍看着张苏氏那复杂神色,想了想,问道:“我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坐在那里的李三娘立即知道柴绍在怀疑什么,对着外面的一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即离开了。
元宵之夜,柴绍杀人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此时这京兆伊府的外面,已经围了一些人看热闹。
张苏氏脸色一白,然后立即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出事,没有出事。”
骨仪唤来了一人,对着他吩咐了几句,然后对张苏氏问道:“张屠户是何时离开的家?”
“酉时离开了家,一直未回,民妇后来才听到传言,然后就来到府衙击鼓鸣冤。”
本来已经要浮出水面的案情,到了这里,一下子又回到了起点。
因为张屠户之妻亲自来证明自己那死去的丈夫,在离家之前,说了要去找柴绍。
那么柴绍杀死张屠户的嫌疑就更加大了,前面的自辩已经没有了意义。
但是骨仪此人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京兆伊,也不是一个阴险狡诈,看不清事实的人。
从一开始,骨仪就觉得这是有人在陷害柴绍。
但是他又想不明白,就算是柴绍被陷害了,最后的惩罚也不会太重,并不会因为杀了一个屠户而被处死。
杀人偿命那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在大隋的律法之下,柴绍这样的有官职在身,还是柴家的大公子,凭借着柴家的实力,也不至于就这样被处死,顶多也是赔钱。
而赔钱对于柴家来说,就更加不是什么事。
所以弄出这么一场戏的人,其意欲到底何为?
这是骨仪还有柴绍一直都好奇的事情,杀死一个屠户就想要扳倒柴绍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此案疑点重重,现时辰已晚,本官会把此案交由大理寺来办理,来人,暂行收押陈继伟和章俭,停去章俭捕头职位,明日把两个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