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天也差不多黑了。天哲在用良叔送给他的小刀在削着小树枝,天嘉和舒筠在地上数石头。三人看到并排走进小院的阮子昂跟馨筠,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团团围住。
“姐姐,子昂哥哥,你们又带好吃的回来了吗?”下午吃玩完阮馨筠从镇上带回来的糖葫芦之后,舒筠就一直回味到现在,只是阮馨筠说了一天只能吃一串,舒筠即使再嘴馋也不敢多吃,见阮子昂背着背篓,又拿了两个大包,就想着一定又是好吃的。
天哲跟天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一直盯着阮子昂,想从他的表情中猜出这里边装了什么。
“你们别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阮子昂表示他也很好奇来着。
“天哲,别愣着了,快去找个大盆或者大桶,装半桶水拿过来。”见天色已经不早,阮馨筠也不再墨迹,一边吩咐天哲去拿东西,一边让天嘉赶紧去烧火准备做饭,而自己则跑到房间找了件打了很多补丁的浅黑色素裙子,再将两件包着海螺等东西的衣服送开,东西全倒在了地上。
“这不是长在海滩边上那些石礁边边上的小东西吗,你捡这个回来干嘛?”阮子昂看到那堆东西,怎么也想不明白阮馨筠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带回家,尤其是当阮馨筠将背篓上的外衫取走时,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胆子怎么那么大,居然往背篓里塞了那么多八足虫,听村里的老人说,八足虫一旦要住东西就轻易不会松手,但凡被它们咬的人都得流不少血。
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难道告诉他们她其实是一抹来自未来世界的灵魂,在她们那个二十一世纪八足虫是一种昂贵的海鲜美食?估计他们听完之后就觉得她脑子进水了吧!
“哎,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没田没地,我们四姐弟总得想办法填饱肚子的。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的。”既然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干脆就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吧。
“姐,咱家只有两个挑水的木桶大一点,都装满水呢,都拿过来吗?”天哲将家里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大盆大桶之类的东西,唯一大点的容器就是那两个水桶,但里面装着一家人要用一天的水,水井离他们家比较远,来回需要三四十分钟。要是把水都用完了,明天早上就没水做饭了。
“哎,要是咱自己家有个井就好了,想怎么用水就怎么用水。”阮馨筠叹了口气,这么多海螺,海蚌跟蛤蜊都需要先用清水浸几天,将壳里的沙子排泄出来才能吃,现在没水没盆,压根就浸不了啊!
阮子昂环顾了一下四周,在靠着茅厕的地方看到了一把锄头。“馨筠妹妹,你先去给舒筠他们做饭吧,这些海螺你就交给我了,等你做完饭,我保证让你的海螺有个好去处。”
这是要留在这儿吃饭了?罢了,这两天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忙,请他吃个饭也理所应当。
阮馨筠也不多做他想,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自然是不会在乎孤男寡女之类的,转身去了厨房。
阮馨筠往饭锅里倒了六碗大米,由于是在仓库里摆了那么长时间的陈米,有点显黄,阮馨筠在淘米的时候特意来来回回多过了几遍,直到米的颜色变白为止。
阮馨筠拿出几个猪大骨,洗净后放进炒菜的铁锅里,加了几瓢水慢慢熬。
家里总共就两个灶,一个煮饭,一个炒菜,现在两个灶都在各自煮着东西,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天嘉则一直不停的给两边的灶添柴火,阮馨筠见暂时不用顾及厨房这边,索性去了院子里去收拾螃蟹。
阮馨筠拿出家里洗碗的盆,往里面撒了两勺盐,舀了三瓢水,往里边放了二十只螃蟹,再用一块漏洞的破木板盖住,得先让那些螃蟹先把体内的泥沙吐出来才能吃。
奇怪,她在外面折腾好一会了都没见着天哲跟舒筠,那位蹭饭的也没影了,他们这大晚上的干嘛去了?
阮馨筠转身又回了厨房,发现饭锅已经开始往外飘着淡淡的饭香,赶紧吩咐天嘉将大火改成文火。天嘉从旁边灶台边上冒出个头,眼睛贼溜溜的盯着煮饭的小锅瞧,“姐姐,我这不是做梦吧,前几天我们连糠麸都没的吃,今天就能吃上米饭了,好神奇哦!如果这是做梦的话,真希望这个梦能够一直做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看着这个十岁的弟弟,阮馨筠的心里一阵难受,前世的自己也是孤儿,但是有院长在,饭还是每天都能吃到的,哪像这些孩子,自父亲失踪后再也没吃过米饭。
阮馨筠走过去摸了摸天嘉的头,笑的很柔和,“有姐姐在,姐姐一定让你们每天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米饭,再也不用饿肚子。”
阮馨筠打开大锅的锅盖,看着已经开始泛白的汤,又往里加了一瓢水,盖上锅盖继续熬,骨头汤越熬越营养,今天屠夫送了他们那么多骨头,最近天也不热,就算每天喝也够他们喝好多天了。
趁着有空,阮馨筠赶紧把刺嫩芽给洗了,放在砧板上摆着将水滤干。
阮馨筠又跑到院子里去看螃蟹吐沙的情况,再次见到了刚刚消失的三人。“你们去哪了?”
“刚刚子昂哥带我们去外面小道上捡石头了,我们准备在院子里挖个大坑,然后往里面灌满水,这样海螺就有地方放了。”天哲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情绪挺高。
阮馨筠咋舌,这家伙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也不嫌累的慌。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