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让他人背老太太,而是你亲自背,你就不怕一不小心,摔着令堂大人么?”
那么轻飘飘的一个老人家,沈相如请来抬他母亲的轿夫,却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轿夫,而非普通轿夫。
可见,他多么怕普通轿夫,没有力气,抬不稳,生怕摔坏他老娘。
“那些轿夫只专于抬轿,我却十几岁便开始背着母亲,比他们熟练,也知道怎样背着母亲,能让她舒服些。”
沈相如平静的道。
“沈老板侍母至孝,着实令人感动。”
顾倾城不无感动,带着嘉许,默默点头。
没想到沈相如居然是个大孝子。
顾倾城一边给老太太号脉,沈相如在旁边轻声,把老太太平日里的症状细细道来:
“母亲咳嗽盗汗,食无滋味,口内生疮,心常烦热,唯欲眠卧……所有医师,皆束手无策……”
望闻问切,原来,沈相如父亲早逝,是他母亲拉扯着他们兄弟姐妹长大,操劳过度。
因而得的是痨病。
随着老太太而来的几名侍女,又赶紧给老太太换了那血花花的帕子。
顾倾城看着依然咳嗽的老人家,浅声对他们道:
“令堂大骨枯槁,大肉内陷,脉小以疾,胸中气满,喘息不便而咳,内痛引颈项,力乏身热,朝轻夕重,夜间盗汗,脱肉破,心腹积聚坚实,两颊口唇悉红赤如傅胭脂……”
她停下来,再看看一脸淡然的老太太和一脸紧张的沈相如。
“是痨病。”
“郡主可有办法医治?”
沈相如看着脸色凝重的顾倾城,忧形于色。
这个诊断结果,他早就知道,那些他花大价钱请来的医师,一见是这样的绝症,便都吓跑了。
其实,这样的病症,别说是其他医师,就连号称圣手的师傅,都无能为力。
但沈相如那殷勤期盼的眸光,她又不忍令其失望。
“我……尽力而为。”顾倾城浅笑道。
郡主的那一丝浅笑,就像一缕希望的阳光。
这时候,飞鸿已拿来一叠面纱。
而飞雁已经在客房烧了个小炉子,上面慢火煮着陈年老醋。
顾倾城先让老太太戴上面纱,甚至飞鸿飞雁以及那些侍女和沈相如,都戴上面纱。
“此症有传染性,平日里病者与侍者,皆要戴面纱,隔离唾液口气传染,饮食用具等一应物品,也得分开,病人待过的地方,最好也要慢火煮醋消毒。”
沈相如默默点头,一一记下:“好好好……”
而老太太身边的侍女听说此病有传染性,虽然戴着面纱,都吓得退缩在一旁。
顾倾城看着侍女道:“虽说此症有一定的传染,但也并非那么可怕,只要平日里仔细点,也不会传染的。”
侍女这才安心的照顾老太太。
顾倾城继续道:
“用药需扶正固本,去除痨虫,杀其虫以绝其根,补其虚以复其真元。
健脾养胃的同时,要多吃滋阴的食物,如乌龟,甲鱼,水鸭……”
飞鸿飞雁服侍她笔墨开方子。
她先写下:
黄芪,三七,白芨,沙参,甘草……
而后又对沈相如道:
“黄芪补气养血,还有生肌功效,三七能活血祛瘀又可止血,善治肺疾,佐以白芨止肺血。
沙参清肺热,益肺阴,甘草可敛肺止咳……
而最后一味药……”
飞鸿飞雁见郡主没把最后那味药写在方子上。
便料想郡主又要以血救人了。
两人又嘟起嘴,泪汪汪的看着顾倾城,欲言又止。
这时候,战英却进来,请倾城出去:
“郡主,殿下有急事找您。”
顾倾城眉宇轻蹙,似乎知道拓跋找她何事。
犹豫了片刻,才起身,对沈相如母子道:
“两位稍等,我去去便回。”
起身离开房间,飞鸿飞雁也赶紧尾随其后。
身后,传来沈相如对他母亲温柔的声音:
“阿母,别担心,有安平郡主在,她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咱们的病,一定能治的。”
“如儿,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是否能治,已经不重要,千万别勉强郡主……”
“不,阿母为了我们,一辈子辛劳,如今儿子总算能让阿母享福,可是阿母却得了这顽疾……”
沈相如的声音嘶哑哽咽。
拓跋其实在沈相如背那老太太进客房,就知道那老太太是不治之症了。
担心倾城又以自己的血去救那老人家,才让飞鸿找倾城过来。
他拉她进寝殿,扶着她问:“沈相如的母亲,是不治之症?”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愕然。
“沈相如能如此慷慨解囊,除了响应郡主的捐资,其实也是想你救他母亲。
他那么有钱,肯定是遍寻名医却无功而返,才会那么紧张,那他的母亲,肯定是绝症了。”
顾倾城默默点头。
“生老病死,很多不治之症,即便神仙,也束手无策。
你不要再想着,以自己的血救人了!”
拓跋的语气不容置喙。
顾倾城默默看着他,而后摇着他的手臂,讨好的媚笑:
“夫君,最后一次?”
“你就真的不顾自己的身体了么?你可知道你每次放血,便损害你大量元气?!”拓跋心疼的低哼。
“可是……沈相如是个孝子,他自十几岁就常常背着他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