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大出血的境况,有多久了?”顾倾城眉头轻蹙。
如良娣回想一下,脸上有些尴尬道:
“太子走后约莫半年开始,那次的月事就像喷泉一样,小腹还剧痛,晚上恨不得睡在血泊里。
要不是本宫确定没有怀孕,本宫都以为是胎儿喷出来了。
这样持续了两天大出血后,本宫就不省人事,晕厥过去。
以后的月事,不是崩,就是漏,漏多就崩,时日还长,每次都晕厥。
……哎,如此崩漏,本宫即便是江河,怕也快枯竭了。”
如良娣的表情,已经觉得自己无药可救,回天乏术了。
听完如良娣的述说,顾倾城微微颔首,这应该便是血崩,而非中了女儿红的毒。
“若娘娘不介意,倾城想帮您号号脉,看看娘娘的舌苔。”顾倾城温婉道。
“安平郡主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本宫求之不得呢。”如良娣伸出手。
“娘娘客气了。”
号过脉又让如良娣伸出舌头看。
顾倾城便对她道:
“娘娘,你血出淋漓不断,猝然其势若崩,又夹有瘀块,血色暗紫,小腹疼痛拒按,脉沉涩,舌质暗红,舌尖边时见瘀点。应是血崩中的血瘀之症。”
“血瘀?”如良娣有气无力的看着顾倾城。
希望透过安平郡主的脸色,能尽快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救治。
稍顿,眉宇轻颦,忧心忡忡的问:“安平郡主,本宫可还有救?若本宫有什么不测,丕儿年幼,该怎么办好?”
“娘娘此症,就是素性抑郁,脾胃虚弱,气滞而致血瘀。而且……娘娘可能曾经小产后余血未尽,感受了外邪,还……不禁房事。导致瘀血内停,瘀阻冲任,血不归经,遂致经行量多。”
“……本宫确曾有小产,”如良娣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浅声道,“而且,而且也像安平郡主所言,不知顾忌。”
小产了还不知顾忌。
如此看来,太子当初和她还真是太恩爱了。
难怪太子妃口口声声叫她骚狐狸。
“娘娘不用过分担心,太子已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娘娘既然疼爱九王爷,就应该放开胸怀,舒展自己的情志。把对太子的思念,放在九王爷未来上,娘娘的身体才能逐渐好转。”
“安平郡主言下之意,本宫还有救?”如良娣眉宇间露出希冀。
顾倾城温言宽慰道:
“良娣娘娘若还是郁结不散,长此以往,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
娘娘想想,娘娘若真的撒手人寰,九王爷将会更可怜。
相信良娣娘娘为了九王爷,也会宽怀,让自己好转的。”
如良娣拭泪道:“安平郡主之言,醍醐灌顶。本宫即便不顾全自己的身子,也要为丕儿的前程着想,会把往事放下的。”
“此病心结很重要,娘娘能解开心中郁结,这病也就能好一半了。”顾倾城微微颔首。
她先脱了如良娣的袜子,在她大脚趾内侧指甲处的隐白穴施针止血,下针没多久,血奇迹般止住了。
而后在如良娣的膻中穴、合谷穴、太冲穴、百会穴、风池穴、太阳穴上施针。
一边施针一边道:
“娘娘,这些穴位能舒展肝气,清神醒脑,解除忧烦。以后娘娘也可在这些穴位多按摩。
倾城先给娘娘施针,娘娘再吃汤药,连续吃半月左右,再结合饮食调理,这病呀,很快就会好了。”
侍女早给她准备笔墨,她开始开药方:生白芍、生地黄、桑叶、旱连草、白头翁、玫瑰花。
再注明每味药用量,并嘱咐宫人去向御医取药,立即煎好,让如良娣服用。
宫人飞奔而去。
又开了一些补气养血的膳食方子:黑糯米、黑芝麻、核桃仁、枸杞、山药、桂圆、大枣等。
“这些膳食补气养血,娘娘平日里多吃,身体会慢慢恢复的。”
如良娣又再谢过顾倾城。
等待煎药的时候,顾倾城一边在她的隐白穴艾灸,跟如良娣聊了几句:
“娘娘,倾城看你外面种的夕颜花和萱草好漂亮,是您种的吗?”
如良娣脸上不禁一阵凄然,半晌后浅声道:
“本宫自比贱薄夕颜花,便将夕颜花种在如意宫。那萱草,却是太子,亲自为本宫所种。”
太子亲自为她种花种草,可见两人之情重,难怪太子妃对她如此嫉恨。
“娘娘可知萱草还有别名?”顾倾城微笑问。
如良娣默默点头,脸上落寞。
“萱草又名忘忧草,太子定是看娘娘轻视自己,自怜自艾,长年抑郁,希望娘娘能忘却忧愁,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顾倾城道。
如良娣一听顾倾城道破,想到太子亲自为自己栽花种草,往日的种种恩爱又漫上心头,只是那夫郎却永远不能回来了。
憋了一会,终究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哭声引得外面的拓跋丕紧张的跑进来,在房门口大声呼叫:“母妃,您怎么了?”
顾倾城悄悄走出去,见拓跋也一脸紧张的尾随拓跋丕身后。
顾倾城让他们出庭院,软声对拓跋丕道:
“九爷不用担心,你母妃思念你父王过度,抑郁导致血崩,让你母妃痛哭一场,心情舒畅了,再喝姐姐给她开的药,你母妃就大安了。”
跟在拓跋丕身后的拓跋,紧张的脸色也就松懈下来,看着顾倾城,与有荣焉。
“……真的?”拓跋丕将信将疑,却没那么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