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大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脸上的皮肤病最难治,就别难为御医了,免得砸了他们的招牌。”
顾倾城说谎总是脸红的,但好在她蒙着脸,即便脸红,陛下也看不见。
后宫娘娘佳丽,看见皇帝竟然迷恋起蒙面的顾倾城,每晚召她弹琴饮酒谈心,都暗暗嫉恨起顾倾城了。
她们在侍寝的时候,居然也偷偷的蒙面纱,看看能否得到陛下的宠爱。
弄得拓跋焘啼笑皆非。
翌日顾倾城与飞鸿飞雁正常回医庐。
秦少卿自那日路遇顾倾城,没两日便来一心堂医庐。
拓跋余前脚走后约莫一个时辰,秦少卿便来了。
顾倾城心道幸好他与拓跋余岔开时间,否则两个人碰上,拓跋余又不知会有什么不愉快。
虽然,他们并非是自己的什么人。
她也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但毕竟拓跋余不久才在自己的医庐杀了人。
顾倾城这几次见秦少卿,他偶尔一袭灰白长衫,偶尔是湛蓝青衫,不变的是,永远戴着一方头巾,一副儒家子弟打扮。
今日是一袭青衫,带了一行近十人来瞧病。
都是他们洪门帮中人。
黑帮的人粗鲁,看见一心堂医女个个漂亮水灵,都几乎流哈喇子。
秦少卿轻轻觎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把眼珠子拔回。
顾倾城一袭男装打扮,俊俏玲珑,竟有别样的风姿。
秦少卿看得微微怔愣。
但他早就知道顾倾城是以男装为病人诊治,一瞬的怔愣过后,也就释然。
顾倾城认真的给他那些帮众把脉,对待每一个病人,她都是一丝不苟。
他们个个都有各种不同的顽疾,都是长年累月江湖打杀留下的旧患。
她的手很小巧,而且柔软。她肌肤瓷白,指甲短短的,因为健康,所以透出粉润的浅红色,像美玉般。
珍贵无比的美玉!
秦少卿看着那双纤纤玉手,去给那些粗人把脉,忽然就后悔了。
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手,盯着那些帮众的手腕,眸眼里有异色跌宕。
直至顾倾城给他们都瞧完,他才仿佛松了口气。
看完病他让那些帮众先行离去,却给一心堂医庐留下一大袋黄金。
顾倾城掂量一下黄金,足有二百两之多,都能把她的医庐买下来了。
“秦大哥这是故意接济我一心堂吗?”顾倾城笑道。
“你再心慈,普济众生,免费给病人瞧病也就罢了。
这药费总得要收才对,否则你这一心堂怎么维持下去。”秦少卿认真道。
顾倾城一时默然无语,只感激的看着秦少卿。
“况且这都是我父亲之前赚取的不义之财。”秦少卿声音略低,苦涩道。
秦少卿所指,应该是他父亲做杀手赚取的不义之财吧。
顾倾城也会心的笑了:“那我这是取之有道了?”
“就当是我的小小心意罢了。”秦少卿道。
顾倾城便让水灵把金子收好。
这时候,病人也在灵犀和灵鸢的帮忙下,都诊治后离去。
而她也是时候,差不多要离开了。
她去换回女装,出来秦少卿仍然未走。
他腰间挂有一葫芦,葫芦里盛满了酒,在等顾倾城的时候,他悠然的倚在琼花树下喝酒。
咕噜咕噜下去,不觉已经闷下了半葫芦,脸上微红,已有些醉意。
顾倾城出来,便看到微醉的秦少卿姿态优雅的靠在琼花树上,定定的看着款步而来的她。
她想起他当初在奈何桥边以瓢喝水,便笑着打趣道:
“秦大哥如今不以瓢喝水,倒以葫芦喝酒了?”
“瓢不能盛酒,还是这酒葫芦管用。每次杀人后喝点酒,能安抚安抚自己颤抖的小心脏。”秦少卿抚摸着胸口,也笑着打趣道。
“你还颤抖?既如此,那又何苦去杀人?”顾倾城失笑摇头道。
他们便在琼花树下,听着雀鸟啾啾,蝴蝶儿翩翩,聊了起来。
“有谁不害怕杀人,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今是切身体会这句话了。”
秦少卿感慨的说完,微微蹙眉,深邃无底的眸眼看着顾倾城。
“我在努力救人,你们却在拼命杀人。”顾倾城嘟嘴不满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整天打打杀杀的。杀人那么血腥,你们就不怕有因果报应?”
“好,我听倾城的,以后尽量少血腥暴力。”
秦少卿抿了一口酒。
他举着酒葫芦,问顾倾城要不要来一口。
顾倾城大摇其头。
一阵风过处,琼花片片如雪花,伴着她的蝴蝶儿,飘落在他们面前,飘落在顾倾城身上,蝴蝶儿站在她的双臂上。
秦少卿看着蝴蝶琼花中的顾倾城,熏然欲醉,竟看呆了。
顾倾城看着惊呆的秦少卿,怎么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忙挥挥手,示意蝴蝶儿上树。
“吾有一壶酒,何以慰相思。可怜花如雪,未遇知音人。”
秦少卿看着雨花中的顾倾城,动情感慨喟吟。
“秦大哥,你那个妹妹,还是杳无音信吗?”顾倾城见他眉宇郁郁寡欢,哀戚吟诗,颇为同情的问。
秦少卿沉浸在顾倾城身上的眸眼方醒,回过神来。
见顾倾城怔愣的看着自己,也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镜花水月,雾里看花。有些人,有些事,只怕是再努力,也寻不回了。”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