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顾倾城天籁般的声音旖旎而出。
“为何不怕?”拓跋焘脸上有抹好奇。
“陛下南征北战,武功盖世,您这把宝剑肯定拿捏得分毫不差,不会那么容易就误杀倾城的。”顾倾城抬眸看着他,眉眼笑道。
她的眸光安静,眼波澄澈潋滟,似高远无云的碧穹,广袤而纯净。
拓跋焘虽看不见她的脸,却看到她眉眼在笑。
炯炯有神,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有把像小扇子的睫毛,那是怎样漂亮的一双眼睛!
眼睛下又该是怎样漂亮的脸蛋?
拓跋焘凝视着,看得几乎走神。
想把面纱下的脸看穿。
顾倾城穿着月白纱裙,薄薄的轻绸绣着折枝海棠,一朵朵清妩的花,层层叠叠绽放,萦绕着她。
那及脚踝的百褶裙,露出嫩白的小脚和银铃铛,肌肤赛雪,小脚纤瘦可爱。
雪绸与黑发映衬,衬托出少女出尘的清隽。
即便是蒙着面纱,也美得动人心魄。
顾倾城见拓跋焘看着自己出神,才想起忘记给皇帝行礼了。
赶紧跪下。
“臣女顾倾城见过陛下。”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拓跋焘扶她起来。
他看着顾倾城手里的竹简,微笑道:
“小丫头,最近不弹琴,却躲在这里看起什么书了?”
他顺手拿过来。
“……扁鹊内经?呵呵,你还看起医书来了?”皇帝笑道。
“……这,这不是脸上又红又肿吗?就来看看医书,看看我这张丑脸,是否还有得救。”
顾倾城觉得自己说谎的能力成跳跃式飞升。
她不由得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宫里有的是御医,朕即刻传御医给你瞧瞧。”拓跋焘关心道。
“不……不必劳烦御医了。我这张丑脸,即便是御医,也会吓跑人家的。
我刚才看了个偏方,可能喝些绿豆汤,解解毒就好了。”
御医来了就露陷了,欺瞒皇帝可是死罪!
顾倾城心里不免叫怕怕。
谎话仿佛随手拈来。
“陛下看书吗?那倾城就不打扰陛下了。”
顾倾城想脚底抹油赶紧溜,一边说,飞快的穿回鞋袜。
“哎!别走……”拓跋焘拉住想溜走的顾倾城。
见顾倾城眸眼有惊愕,他又道:
“朕就是几天没听到你的琴韵了,心里烦闷,想过看看书。
一个孤独的老头子,想听首好琴曲都不容易,是不是好可怜啊?”
“……陛下是孤独的老头子?”顾倾城嘻嘻嘻的笑得前仰后翻,“陛下富有天下,还叫孤独,还叹可怜,那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拓跋焘听见顾倾城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自己也一下子年轻了。
霍然间就精神抖擞起来。
“怎么,皇帝就不孤独,就不可怜吗?”拓跋焘慢悠悠在顾倾城方才坐的地方坐下来。
顾倾城赶紧在附近找来个锦垫给皇帝舒适的坐好。
“你也坐,坐下来和朕聊聊天,说说话。”拓跋焘道。
“倾城不敢与陛下平起平坐。”顾倾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在丫头面前的,就是个孤独的老头。坐!”拓跋焘抬抬下巴,语气不容置喙。
顾倾城只得遵命跪坐在拓跋焘面前。
“陛下想听好琴曲,皇宫司乐局就有很好的乐师啊?”顾倾城道,“陛下召他们给陛下奏乐,就不会可怜了。”
顾倾城说话动作举止,活泼跳脱,不拘一格,比起宫中那些彬彬有礼千娇百媚的美人,更加让拓跋焘觉得可爱。
“哎!那些都是俗不可耐的乐曲,污了耳朵,不听也罢!怎可与倾城绕梁三日之琴韵媲美。”拓跋焘摇手,叹道,“若要解忧,唯有倾城之琴韵啊!”
“陛下有听过倾城弹琴?”顾倾城亮起眼睛问。
“当然了,你每次在皇宫弹琴,朕可是一次都没落下,是倾城最忠实的聆听者呢。”拓跋焘呵呵笑道。
顾倾城恍然点头。
“不对,朕应该是丫头的钟子期。”拓跋焘又摇头道:“朕虽至今没见上倾城的庐山真面目,可朕这知音,却是做了很久呢。”
“……我的钟子期,知音?”顾倾城喃喃。
却不由得想着拓跋那个钟子期。
拓跋焘又由衷的夸道:“你这琴艺,比起冯左昭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他一边说,一边捋一捋那翘起来的胡须。
“谢陛下抬举谬赞,倾城真是遇到知音了。”顾倾城拱手多谢。
看着一脸喜悦的拓跋焘,顾倾城又笑道:
“倾城的琴曲,既然陛下能听得进去,那倾城就答应陛下,以后有空就给陛下弹琴吧。”
“好!你可是答应朕了啊。”拓跋焘哈哈朗笑。
顾倾城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陛下可别再说什么可怜之话了,你再说可怜之语,老百姓就都要抹脖子了。”顾倾城又像个孩子般劝慰道。
拓跋焘看着可爱的顾倾城,微微噙笑颔首。
“陛下若是觉得孤独,可以召见知心朋友,聊聊天,谈谈心,就像咱们如今这般,促膝长谈。”
顾倾城眼眸流转,语气率真可爱。
“促膝长谈?”拓跋焘喃喃。
“对哦。”顾倾城道,眨着大眼睛。
拓跋焘苦笑摇头。
顾倾城蹙眉,又微微侧头,道:
“又或者,陛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