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听着释渠的话,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怪不得迦叶说她应该是他的新娘,感情是他们在前世的婚礼上有了变动。
不但新娘没娶回去,反倒是将自己搭了进去。这放在谁身上,也过不去这个坎。
现在听着都惊心动魄,想到梦中那满是血的砂砾和湖泊,当时的场面又该是多么惨烈。
这里面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那你知道,那场战乱究竟是如何而起吗?”
叛乱,放在婚礼上,到底谁是主谋?图的是什么?
释渠不知道,他只知道突恩都里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主人,恕属下直言!迦叶大人他心里很苦的,若不是为了救你,他也不会被镇压千年。您当时是那么的喜欢他,能为他殉情,为何如今都忘记了呢?”
释渠不解,白芷更不解。
为何释渠会有这样的想法,爱迦叶的是突恩都里不是白芷,白芷是喜欢凌霄的呀?为什么这个道理他不懂、那尊邪神也不懂呢?
“你说,他是为了救突恩都里才被镇压的?”
不是说迦叶和七星天神的战争吗?谁会伤害突恩都里呢?
问到这儿的时候,白芷看到释渠的影子晃了两下,他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白芷的音调不知不觉中提了上来。
释渠不说话,看得出来他在挣扎,他一时最快说漏了嘴,还不知要如何去圆谎。
“你放心说好了!我听的是突恩都里的故事而已...”
“是属下失察!当日是送亲的队伍起了轰乱,对我们下手的是自己人!”说完,他急急的抬头解释着,或许是其他神族或者妖族的人假装的,七星天神是不会害自己的子民的,而且突恩都里还是他最喜欢的女儿。
对方下手甚是毒辣,招招都能破他们的要害,释渠他们抵挡不住,突恩都里在那个时候却调不出天火来,熊神出来护主都不管用,还是迦叶大人从别的包围圈里杀过来,替突恩都里挡住致命一击。
“你们神界还挺乱的呀!”
白芷默默的喝了一口水压压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释渠在这儿做护卫都可惜了,他应该去做个说书的先生,白芷一定往台上给他洒大洋...“一定是哪里出了误会!若是主人想查,我和兄弟们这就安排人手...”
白芷摆摆手,当年的恩怨她知道大框就行了。具体的阴谋和细节,有人比她关心多了。
西北高原的荒漠之上,夹杂着砂砾的狂风在一望无际的荒垠中肆意的刮过。地面上的干枯的沙棘草顶着哎哎白雪冒出枯黄的枝干,迦叶独自一人站在荒漠中央双手举天发出无声的怒吼。
这里就是当年的战场,每一根沙棘草盘根错节的根,都吸收过当年战士的鲜血。
他放下手臂,让带着倒刺的风从他身体中穿过去。
一切,都回来了!
七星天神,他回来了!
随着他的转身,天空中的旭日在滚滚黄沙中失去了颜色。沙棘草从皑皑白雪中钻出了脑袋,一根根挺立着,他们上面浮现了一个个灰色的影子,对着迦叶的方向朝拜。
迦叶笑了,这些都是天神的子民,是神界战斗力最强的战士,他们怎么会轻易牺牲?
他以为,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就可以换回整个西天神佛的臣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迦叶的狂笑,很快换来了荒漠上的浓沙滚滚...翌日,凌霄从梦中惊喜的时候白芷还在沉沉的睡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梦中的场景依旧存在他的脑海中。他又细细的回味了一遍,梦境更加的深刻起来。
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师父?
他心中存疑,可也就是想想。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想着去烧些热水来,一会儿好给白芷洗漱用。
没成想,他刚一动弹,鞋子还没穿上的时候两只小手就环上了他的腰。
白芷醒了!
看着白芷满头汗一脸迷茫的样子,凌霄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被窝到底是有多热,竟然睡得两个人身上都是汗。
“凌霄,我做噩梦了!”
白芷顶着一头乱发,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凌霄一看,鞋子也不穿了回到被窝中将白芷搂在怀中。二人斜倚在床头,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想啥时候起就啥时候起。
在这一点上,他很是骄纵白芷。
“白芷不怕,凌霄哥哥在...”他轻轻的拍着白芷的肩膀,在她额间印上一个温柔的吻。
白芷皱着眉头,她嘟囔着,自己梦到了沙伯。
她已经很久没梦见沙伯了,在她的脑海中都是沙伯拄着拐杖站在白家大院门口冲她摇手的模样。他对白芷是最慈爱的,他会从兜里掏出一块冰糖塞到白芷口中,那甜蜜的滋味让白芷记忆至今。
沙伯死在纯阳子手里的那一幕,被白芷可以的隐藏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浑身发寒。
沙伯...沙伯...“你梦到什么了呢?是你小时候吗?”
凌霄轻轻的问着,小孩子做噩梦排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把话说出来,说出来他在排解一下,难过的情绪就散了。
“沙伯来了,他问我,我把他的拐杖弄到哪里去了?我当时在梦里想不起来了,他很着急,就在原地一遍遍的转着圈,找着他的拐杖。”
凌霄帮忙回想着,那拐杖应该是埋在银月滩附近了吧?算是做给沙伯的衣冠冢。难道是坟茔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