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经感觉到很累了,难道这也是幻觉吗?”
“那是大脑传来的信号,它告诉你,你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但是其实你连肌肉都没动一下,又怎么会出现累的感觉?而且这些感觉只停留在阵界之内,如果我们出了这个阵界,你恐怕比刚睡醒还要精神。”
杜小生让我把他放下来,又拜托我搀扶着走到一棵杨树下,他靠着树说道:“阵界这个东西,必须会术法才能建立,想破除也务必要找到一个懂术法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就别消遣我了。这荒山野岭的,去哪儿找会术法的人?难不成你是多啦a梦,能用任意门把秦文泽或者尉,你就是真的把尉无初叫来了,他会不会帮咱们还不一定。”
杜小生的身子一滑,半坐在树下冥思苦想。我又想起一件事,道:“你说这是咱们想象出来的空间,那如果咱们想象自己出去了,不就能离开这里了吗?”
“您可以试一试。”
杜小生的表情十分无奈,我就知道这个办法肯定不行,又有点不甘心,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办法不行?”
杜小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待我无可奈何地坐好后,他才慢悠悠开口说:“阵界这种空间,直白的来解释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一个虚拟空间,其实无论是脑电波还是地磁场,这都和磁场有关。我们想象自己依然是在树林里,而不是其他地方,是因为这里有树林的磁场记忆,在每年固定的某些时间中环境的气压、温度相吻合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而我们突然闯入这里,打破了原本的平衡,让磁场记忆提前出现,模拟了阵界中的树林场景,再加上有人在暗中捣鬼,才导致我们的思想无法离开这里。如果没有磁场记忆的话,我们光凭想象可能还真的有机会离开。”
我们又商讨了一下,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我见此时没事做,便也在杜小生旁边坐下,靠着他的后背睡觉。经历了这么久的苦战,现在大概有凌晨三点了。前一天起得又早,要不是神经必须一直紧绷着,我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就这么靠了一会儿,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像催眠曲一样,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杜小生已经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地看着我。
见到我睁开眼睛,他的表情才放松下来。我刚刚睡醒,身上几乎没有温度,连打了五个喷嚏,鼻涕充盈鼻孔,使我沉闷地喘不过气。在我熟睡的时候,杜小生捡了几根干树枝,简单地搭了个篝火。
他的伤口隔了一夜,非但没有愈合的趋势,反而被他捡树枝的大幅度动作又撕裂了一点,露出里面被血染红的肉。血已经止住了。杜小生还是平常那副既不严肃也不活泼的表情,似乎并不认为伤口撕开有多疼。
在火边果然暖和许多,我尽情地烤着身子,恨不得把手都伸到火里。杜小生也冻得够呛,和我挤了挤,同样伸着手烤火。他的脸色很疲惫,好像是一夜未睡,眼睛都睁不开了。
趁着烤火的时候,我问:“你是不是没怎么睡觉?有没有想到什么方法?”。
他摇了摇头,道:“我看过的书里没有提到除了术法以外的方法。”
我大失所望,转移注意力去烤火,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思考办法。人一暖和下来就容易饿,算上前一天的晚饭,我已经有两顿没吃了,肚子很不争气地叫起来。
我尴尬地看了肚子一眼,强忍住饥饿带来的痛苦,对杜小生说道:“那你说,如果我们在阵界里吃东西的话,本体会不会变饱?”
“不会。我们在虚幻的空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就连您现在烤手的触感,以及肚子饿的感觉都是虚假的。另外,阵界是四维空间,时间流动和外界不一定吻合,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似乎坐了一天,在外面也许只过了一小时,又或者过了一年。”
趁着在阵界中比较安全,我决定问问他在祠堂里是怎么回事。
“对了,你之前在祠堂里给我的那块布,上面写着‘降符’是什么意思?”
为了赶路方便,那块布被我藏在了上衣口袋里,我掏出来拿给杜小生看。他瞄了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本来以为您读了那么多书,应该能认出来的,才把您带过去辨认一下。”
我虽然不知道“降符”二字是什么意思,但对写这两个字的颜料还是很清楚的,这应该就是朱砂。古代人都认为朱砂有避邪的功效,经常用其来写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而这白布绸上的字又包含“符”,想必肯定和驱邪避祸有关,因此我才敢断定这是朱砂。
我见到杜小生真的没有可传达给我的东西,便停了嘴。我们断断续续地往火堆里添柴草,在火边烤身子的时间很长,直到太阳快到头顶了才把火熄灭。杜小生要带我重回祠堂,因为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了阵界的,如果真能回到祠堂,问题可能会有转机。
祠堂是供奉祖先和神灵的地方,里面摆有各种神灵的牌位,属于神圣的场所,一般鬼邪魂灵不敢靠近。虽然阵界和污秽魂鬼没有关系,我们还是抱着希望去尝试一下,或许真能碰大运。白天走路比夜里舒畅许多,在天亮的时候要担心会遇上野兽,所以我们的眼睛也很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杜小生的精神还不错,走路不再需要我搀扶。他在烤火的时候睡了一觉,精力已经补充得差不多了。
我们安全抵达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