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从未对谁如此上心过。
希望这个苏小姐,会是殿主的救星,能把他从那段地狱般黑暗的日子里拉出来。
“古邪,给她把脉!”皇甫溟沉声低吼。
古邪的思绪被拉回来,却见殿主和苏小姐已经回到了马车上。
苏千澈被放到软塌上,乍一闻到身侧浓郁的胭脂香气,她皱了皱眉,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越发难受了。
察觉到她的异样,皇甫溟转头对雅云道:“下去。”
雅云什么都没做,却要被赶下马车,她极不甘心,却在看到男子满脸阴戾之后,无奈站起身。
古邪上了马车,替苏千澈把了脉,而后道:“苏小姐原本有些受凉,又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又……”
皇甫溟看他一眼。
古邪轻咳一声,省过了某些会触怒某人的话,“咳,只是风寒。不过……”
古邪面色有些古怪,他似是不确定地又把了一次脉,眉头皱起,“苏小姐的身体,很是奇怪。”
“你的废话,太多了。”皇甫溟嘴角带着残忍笑意,“若是治不好……”
“当然能治好!”古邪快速打断了他,“给她吃些药,再注意保暖就行。”
若是区区风寒他都治不好,哪里还能当上魔魂殿首席医师?
苏千澈掀了掀眼睫,看着坐在身侧的血衣男子,眸光有些朦胧。
她,得了风寒?
前世的她,拥有特殊能力之后,从未生过病。
苏千澈下意识握了握右手,掌控一切的感觉还在,说明她的能力,并没有消失。
那么,为何她会生病,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才古邪说,她的身体很奇怪。
“我的身体,有何奇怪之处?”苏千澈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开口。
古邪看一眼皇甫溟,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皇甫溟看着苏千澈,轻嗤一声:“得了风寒,却不告诉爷,你是想让爷自己发现,然后同情你?”
古邪扶额轻叹,不就是不想让苏小姐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么,为何要这般损她?
苏千澈慵懒勾唇,“皇甫溟,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皇甫溟低头凝视她,双眸危险地眯起,“爷不想说,爷只想……做。”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极轻,飘飘忽忽的嗓音似带着细细的钩子,勾得人欲罢不能。
话音落下,他便抬手,却瞬间被苏千澈抓住。
女子半阖的双眸不似以往慵懒中透着看透一切的明亮,此刻她的星眸中,带着些迷蒙的雾气,浓密的长睫轻轻颤动着,似透出些许脆弱。
但她的表情,却丝毫与脆弱沾不上边。
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不管是多大的事,在她心里都掀不起丝毫波澜。
“皇甫……”
苏千澈的话还未出口,一只手便点了她的睡穴,她疲倦地动了动眼睫,又静静看了皇甫溟一眼,随后才沉沉睡去。
皇甫溟收回手,给她盖好毛毯,眸光沉凝了看她片刻,才转头问古邪:“刚才说她的身体,怎么回事?”
“说不上来……”古邪思索了片刻,似在组织用词,“她的气息很紊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拥有的。只是,一股奇怪的力量压制了紊乱的气息,若非此次风寒,还察觉不出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她分明是一个正常人,身体反馈的信息却是千疮百孔,仿佛,她表现出来的健康,只是表面。”
皇甫溟眸光猛地沉下去,脑海里骤然闪现出在树林里她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那时的她被诡异的力量撕扯,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后来又是为何轻易痊愈?
血契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却不能让她的伤痊愈,所以,其实她的伤并没有好,只是被压制了?
“更为奇怪的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她的身体便又恢复了正常,快得让我都以为是幻觉。”古邪正色道。
到了他这种境界的人,自然不可能出现幻觉,所以,苏千澈的身体必然有问题。
皇甫溟抓起苏千澈放在身侧的右手看了片刻,随后又动作轻缓地放下,把她的手臂放进毛毯里。
“此事,她无需知晓。”
古邪额角一跳:“若是苏小姐问起……”
皇甫溟抬头,赤色的眸底带着似有若无的轻嘲:“难道还要本座教你该如何回答?”
古邪悲催地被赶下了马车。
皇甫溟转头,看着女子熟睡的容颜,低嗤一声,眸中却带着异样的色彩:“女人,真是麻烦。”
……
醒来之时,苏千澈正躺在一张床上,外面昏暗的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竟已到了傍晚。
苏千澈揉了揉额角,为何在这个对她威胁最大的男人身边,她却三番两次睡过去?
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异样,身体温度也恢复正常,仿佛早上的风寒只是错觉。
偶有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还能听到行人匆匆的脚步声。
想来这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城市。
苏千澈坐起身,眼角余光看到床头被折叠得很整齐的一件长衫和颇为厚实的暗红色斗篷。
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衣服已经换了。
抬起手臂嗅了嗅,衣服上并没有皇甫溟的味道,说明不是他换的。
苏千澈便不再探究,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穿好衣服,看一眼床头的斗篷,苏千澈选择性无视了。
刚走出房间,苏千澈脚步便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