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完衣裳,她立刻去见催了她好几次的平安公主。还没进门,就听见公主在那里说着什么夏日牡丹图。
等进去之后,更是被公主直接拖到桌子前。“弥芥你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足有桌面一半宽的画纸平铺着,正好和桌子一样长。上面画着红色的半边太阳,像是日出。
太阳上方还有空旷的天空,但太阳前面就直接是一株开得繁盛的牡丹。
为了和太阳的颜色区分,牡丹用的是青蓝色。配上绿中带着浅灰的叶子,还有黑色的枝丫,竟美的很新奇。
弥芥也没有刻意去想什么,“新奇”这两个字就那么自然而然蹦出来了。
“真好看,而且新鲜。”她照实说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一幅见过之后就不会被忘记的画。”
弥芥没有半点溜须拍马的意思,她就是这么想的。
平安公主微微怔了怔,比起她身边两个宫女的一头雾水,公主要明白的多。她回过神,叹了几口气:“曾经有个人也这样说过我的画。”
“只是,其他人大多都说这样画画不合规矩。要是在宫里,我说不定还会被先生训斥呢。能有个人理解,不容易。”
公主抓起一旁的画笔,递给她:“弥芥,你也是个有才的女儿家,来一幅?”
“额,我就算了吧。公主,我画的画,很难看,伤眼睛。”弥芥苦巴着脸拒绝,很是为难。
弥芥读书写文不错,但提起画画嘛……
咳咳,就极其见不得人了。比如自己临摹的那幅线条简单的天命梭图,就比原图丑多了。
原图丑归丑,好歹还透着一股凌厉的锐气。
她的笔下画出来的东西,怎么看都是软软的。一点气势都没有。没办法,她天生就没有画画的本事。
或许,是画画和画符咒是相通的,所以被火妖的邪咒给妨碍了?
“既然为难,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我们吃饭吧。”平安公主拿回画笔,扫一眼两个宫女,她们立刻会意走了出去。
平安公主很有趣,和传言中的那个因双脚无法走路而脾气古怪的形象半点都不和。
相反,她是最好相处的公主。反正来学监这么些天,其他公主都始终端着架子,哪怕在姹紫嫣红的贵女中间,也高昂着头颅,假装自己就算不靠身份也是特别的。
只要她们不刁难,弥芥也是尽量避着。
她和平安公主的看起来感情日渐深厚,可自己要查的事却没什么进展。天机那边也是躲在树里面不理她。
他说除非她对他放下防备,否则概不接见。
弥芥倒是想相信他——换做平时。但现在不行,暗地里盯着弥家和天命梭线索的人不少。
其中说不定还有一些妖族,若不是情况复杂,当初为何会是司幽国首屈一指的术师弥家来守护司天命梭?
她曾翻看过祖上的典籍记载,天命梭来历不明。
但唯一明确的是,自有记载开始天命梭就是司幽国的镇国之宝。但皇族却不敢轻易动它。
而是由一直在司幽国都是术士之首的弥家代为看管。
且还有皇族先祖立下规矩,非万不得已、国破山河时不得用此宝物。煽动者、或是逼着弥家交出天命梭者,就算是当时的皇帝,弥家也可以杀之。
可以说,弥家是司幽国历代皇族脖子后面的一柄利刃。
悬在那里,不上不下。不过那时候的弥家庞大,且出了名的正义威严,和皇族客客气气,互不侵犯。
遇到明君时,弥家还会为朝廷不遗余力的效力。
若是遇到庸主,只要不是太过分,弥家就会闭门不动。要是太嚣张,或是惦记着天命梭,弥家的人也会出去“教训”一下。
然后,江山就会重回平稳,风调雨顺。
弥家从未杀过任何一个皇帝,就连皇储都未曾动过。神奇的是,不管长大即位后的皇帝有多昏聩该死,只要弥家出马,定能教会他怎样做一个明君。
弥芥看到这里的时候,感觉不可思议。她去问过爷爷,爷爷只让她自己想。
一开始,她是想不明白的。
可看得多了,就渐渐明白了。是天命梭,弥家的人定然是用上了天命梭,重新“编织”帝王的命道,所以他们才会变成明君,令江山稳固。
据载,司幽国自立国以来就从未发生过江山易主这种事!
但改变和操纵帝王命格哪有那么容易?
弥芥想看看历代进宫去“教训”昏君们的弥家先祖们都如何了,可却四处都翻不到有关他们的记载。
就是不知道皇宫里面会不会有。
开始查天命梭字之后,弥芥对弥家的过去突然充满了兴趣。要不是不能把那些书带到学监里面来,她还真想把那些落了灰的书给搬来。
弥家隐蔽的书房里,历代的典籍记载满满当当放了一面墙的位置。
其他的术法书籍和这些比起来,多是多,但每一类来看倒像是猫与虎的区别了。且记载也仔细,除了入宫“教训和劝导”这类的事无记载,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像是记录,但弥芥却看出了些许祭奠的味道。
想起弥家后来的遭遇,弥芥的心有些酸。能在两次差点灭门的灾祸中将这些保存下来,那得是这些书承载了多少啊!
火妖知道天命梭是巧合听到,还是有人刻意说之,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终究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是找到真相,当年的罪魁祸首早就死了。多想无用,不如好好把心用在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