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瑾王府中的闵柏衍正坐在书案前看着面前的一本本奏章,这些奏章都是封地呈上来的,令人忧心的是不止金陵城中连续多日的阴雨缠绵,封地里更是暴雨不止。
初春之际封地里已经出现洪涝耽误了春耕,灾情刚刚得到一些控制,如今又出现更大的暴雨来袭,只怕今年封地中的百姓们要遭受疾苦了。
若是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饿殍遍地,届时也会疫情肆虐!
合上手中的最后一本奏章,闵柏衍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双肘拄在书案上,两手抵在额头上,微微垂着头,一脸的倦容。
书案一角摆放的烛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铜制灯座,灯身上不少干涸的烛泪流淌出一片似飞瀑般的模样,白色烛泪摊在书案一角像一小片温润的羊脂玉般发着温润的光。
看他这幅模样像好似是彻夜未眠。
“哎!”闵柏衍拿开手后背往后轻轻一靠靠在了椅背上,苦闷的叹息一声。
天灾人祸不可抗力,能做的指使将灾祸带来的伤害降低到最小,而他如今虽然贵为王爷,但手中能握住的权利并不多。
今年灾情户部虽然拨下来了赈灾银两,但那些银两对于封地里大面积的受灾百姓来说,只能解决一时之渴,远远达到不到能让百姓们安然度过一整年的需求。
户部中并没有他的人马,而今年虽然受灾,但百姓们所要上缴的田赋却半分都没有减少。
那里虽然说是他的封地,但封地里所得的田赋厘金等还是要上交到国库之中,他并没有得到一分一毫,这封地也只是暂时性的属于他。
若是将来能夺得太子之位坐上大宝,那这大耀国天下的土地都属于他,若是不能,他们自然也不会留给自己一条生路,放自己前去封地。
无论以后这封地属不属于他,只要现在封地是他瑾王爷的,他就不能弃封地里的百姓于不顾。
那样泯灭良知和人性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他做不到事不关己,更不忍心让百姓们饱受疾苦。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如何让百姓们渡过难关,尽可能的控制洪涝带来的灾害,更要防止疫情的发生。
双手搓了搓紧绷了一夜的脸,闵柏衍轻呼一口气,提笔饱蘸浓墨开始在空白的奏折上奋笔疾书。
向户部申请继续拨款赈灾、安排封地的主事官员组织抗洪、安排大夫监管疫情的发生,有效控制疫情的蔓延、安排医馆和药商加派大夫和送草药……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等着他定夺和安排,他可以等,但是封地里的百姓等不起,而那些洪涝更是不等人!
“启禀王爷,属下有事要报!”门外一道士兵禀报的声音传来。
闵柏衍听到这道禀告的声音时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却见窗外的倾盆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绵绵细雨。
紧蹙的眉心微微松开,但脸上和眼中的愁绪依然没有消退,闵柏衍垂下眼帘继续写着奏折,口中道:“进来。”
那年轻士兵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厚重的铠甲,戴着头盔,进来后,抬眼看了一下正在垂头书写的瑾王爷闵柏衍,张了张嘴便又像是难以启齿般的闭上了嘴。
等快走到近前时,年轻士兵脸上闪过一道羞赧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袖口硬邦邦的铠甲,沉了一口气道:“禀报王爷,今晨瑞王爷他、他……”
“嗯?他怎么了?”闵柏衍从桌案上移开视线,满脸的疑惑不解,难不成大皇兄禁足期到出府了?
“瑞王爷他、他因为破戒近女色惹怒陛下,又被禁足三个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年轻士兵眼睛盯着地面。
闵柏衍听后一愣,随后便被士兵的话逗的有些想笑。
大皇兄又没有出家像净空一样当僧人何来破戒一说?
不过禁足期间的确应该是不沾女子的,眼看着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大皇兄就算再情急,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更何况大皇兄一向惯于隐忍伪装,就算当真做出了这种事,应该也可以控制在王府范围内,不让事情外传。
再禁足三月,只怕用不了多久,大皇兄就会彻底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因天生血瞳男婴一事被禁足的这一个月里,那些原本支持大皇兄的人已经另投到二皇兄那或是自己这里,剩下一些没投靠的也不过是无足轻重小虾米般的角色。
那些人大多通过种种渠道和关系才搭上大皇兄这条大船,在这过程中已经搭了不少的财力,他们就算想要放弃也没得放弃了。
再想搭上任何一个王爷的船,就不是财力这么简单了,是以,还不如拼死一搏,和大皇兄同进退,将来等到大皇兄翻身,心里便会对他们多一丝感激和眷顾。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这凉薄的人情世故中,能得见一份共患难的真情足以让人心生感动!
到那时便是他们随着大皇兄一同翻身的机会。
只是现在大王兄又被禁足三个月,不知这些人是否还能坚持住自己所选,心中的坚定会不会有一丝动摇。
还有那位纨绔的fēng_liú少爷,他还会站在大皇兄身边吗?而一直没有明确目标的顾言又会如何选择呢?
他的立场又是什么?
再次被禁足三个月,于势头正盛的二皇兄可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那些权臣大多转投二皇兄麾下,如今自己势弱,放眼整个朝堂之上,已经是一家独大。
相比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