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两位如今就在孤墨城和泗水城交界的山上,昨夜他们并没有在孤墨城逗留,而是选择了在野猪岭安营扎寨。”
“昨夜里属下又截获了一只从金陵飞过来的信鸽,内容与上封一致,都是催促这位名为闫卿之的人尽快赶来与您交涉发动战争一事。”
“哼,他倒是个心急的。他们不是有句俗语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想要发动一场只胜不败的战争,又岂是轻而易举之事!”
司徒雷眼中目光带了几分讥诮,面上却是噙着淡淡的笑意,似是对于这件事并不十分看重,至少他并没有那位“十一爷”表现得急迫。
“是,属下也是这般以为。”
说话的人口中轻笑一声,带着狡猾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所以昨夜截获的鸽子属下并没有再放出去。”
“无妨,这件事并不是我们有求于人,而是旁人有求与我们。至少是因为此人,这场战争才是提前发生。”
司徒雷浑不在意地笑呵呵摆摆手,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后却是微微拧了拧眉。
这茶虽好,但始终不如物产丰饶的大耀国所产的茶更加润口。
立在一旁的人极有眼色,见司徒雷微微拧眉后,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茶碗,随后便是了然于心。
“陛下,可是这茶不合胃口?”
“茶是否合胃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是否对胃口。这茶喝不喝都没所谓,总不如烈酒来得爽快。”
目光中带着些许嫌弃的司徒雷轻瞥一眼说话的人,看似随意的一番话,却似是又有弦外之音。
“陛下说得极是,眼看着又到了落雪时节,这饮酒的确是比饮茶要更能暖身子。臣下只盼着今年的风雪能比去年小一些,这样咱们的百姓也能少遭点罪。至少牲畜不会被冻死。”
男子眼中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深远起来,口中更是接连叹息。
“百姓们实在是不容易,陛下您更是十分辛劳,不过一想到好日子就在眼前,臣下这心里便是会激动不已。”
听得这话的司徒雷轻转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说话的男子,口中哼笑道:“朕不会让我的子民们一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否则这帝王做与不做也没什么区别!”
“去年大耀的大将军段云派兵夜袭了朕的粮草大营,毁了朕数年来的心血,如今段大将军虽是不在了,但也并不妨碍朕讨还些利息。”
司徒雷抬手敲了敲桌案,眉眼间都带上了笑,缓缓开口吩咐道:“晚些时候你给那人去封信,就说今年咱们国家粮食欠收,百姓们食不果腹,就连军营中也仅是一日一餐。”
“你就说朕有意向他借十万石粮食,否则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哪还有力气打仗。”
“十万石对于那人来说,想来是不难的,他不是自吹自擂神通广大吗?这回朕倒是要看看这个神通广大的十一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脸阴测测笑容的司徒雷眼中带着算计和势在必得。
那人联系他想要与他联手来一场里应外合的战争,然而有战争就会有流血牺牲,那么安抚英烈和遗孀,这笔钱粮也该由此人来出才行。
他从来都不是任人算计的冤大头,且这世上能算计得了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男子似是没有料到司徒雷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听罢后稍有怔愣,旋即便是一脸的狂喜,更是竖起了大拇指,口中也连连叫好。
“陛下,您这一招真是绝了!真是绝了!”
男子神色激动得有些手舞足蹈的模样,“陛下,您这一招真是妙极!”
“这样不仅能试探出此人的实力究竟如何,也能让他露出些马脚来,这样也就不会让我们一直处于被动中。”
已经稍稍冷静下来的男子口中喟叹一声,“十万石粮食,随不足以供应全军数月,但却足以让百姓们心中安稳。”
“自古有云,民以食为天,若是连肚子都食不饱,又有几分愿意真正相信朝廷会给营造一个富足的生活?”
男子脸上的喜色忽地收敛,变得有些郑重起来,“请陛下恕臣下说一句大不敬之言。”
“但说无妨。”
司徒雷笑着应了一声,旋即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男子,“你我二人何时说话用得着这般生疏?我从前为王爷时,你便是我的好友,如今我虽为帝,但关系亦然。”
男子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是臣下拘束了,只是如今您贵为陛下,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否则随意惯了被旁人看见有损陛下您的威严。”
男子一脸的郑重其事,且又行了礼,对此有些气结的司徒雷只看着男子不说话,须臾后,他才颇有些丧气地挥了挥手。
“随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司徒雷的脸色,这才低头缓缓道:“臣下试想,假使这一回咱们不能称心如愿,但夺回那两座城池却已经犹如探囊取物,更何况,有了这十万石粮食,也足以让百姓们安然度过整个寒冬。”
男子像是怕这话惹怒了司徒雷一般,说完后又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司徒雷,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又紧接着开口。
“这并非是臣下打退堂鼓,而是咱们的将士和百姓们因去年丢失了两座城池,多少都有些心中畏惧,且这寒冬对百姓们来说也犹如阿鼻地狱。”
“要是能率先夺回两座城池,无论是对朝臣还是对将士,抑或是百姓们来说,无疑是大鼓士气之行。”
“且